父亲要送她们去外婆家再接她们回来,这让姜慕燕欣喜不已。非常罕见地,姜慕燕小声央求道,“父亲明日可以穿官服么?”
自小,姜慕燕听外婆、母亲和外边的人提起父亲,都是说他一无所成、闲散放荡、凡事都要依靠父兄等,这让姜慕燕难堪又难受,曾无数次暗中埋怨父亲。母亲去世后,她对父亲的不达到顶点。
现在父亲靠着自己的努力中了进士,出任正六品官职,让姜慕燕觉得扬眉吐气,她迫不及待地想让人知道她的父亲不是一无是处的浪荡子,想听到别人夸她的父亲能干。
姜二爷摇头,“这次不成,为父还未去京兆府赴任,以后会有机会的。”
姜留不忍看姐姐失望的小脸,便与父亲商量道,“爹爹现在去赴任,明日就可以穿了。”
此次得了派书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共有五位,姜二爷不想当第一个上任的,让人说他迫不及待地想当官。再者,上任后就要去衙门当差,官身不自由,姜二爷想痛痛快快地玩几日再去。于是,姜二爷与两个闺女商量道,“要不,你们俩过几日再回王家?为父还有事要办,这几日不想去衙门当差。”
姜留看着父亲一本正经的模样,就知道他想的并不是什么正经事。姜慕燕伏身行礼,“不如等凌弟旬休时,父亲再带我们去?”
姜二爷点头应下,姜猴儿便跑了进来,“二爷,京兆府的周师爷来了。”
“请他去前院书房,命厨房备午膳。”姜二爷站起来,颇为遗憾地看了一眼还不能穿的官服,才去前院见周其文。
见面之后,周其文向姜二爷道喜,姜二爷向他道谢,理所当然地他用膳。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后,周其文才道明来意,“西城兵马司人、事混杂,二爷若要理顺兵马司衙门的事务,怕是要费许多心思。”
姜二爷年近三十才得了这份正经差事,很想做好,便虚心像周其文请教,“周大哥在京兆府帮张大人处理衙门事务多年,最懂其中的门道,还请周大哥教教小弟,给怎么才能省时省力将事情理顺。”
周其文欠身,抬双手扶住姜二爷为他斟酒的酒杯,献策道,“有人才好办事,二爷应找几个得力的差吏,补齐兵马司衙门的人手。”
姜二爷深表赞同,“小弟跟周大哥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一时之间,小弟手边也无人可用,不知您可有合适的人选?”
周其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瞒二爷,小人想为我家二弟在您手下讨份差事。我二弟周其武乃进士出身,曾出任长宁县丞,后因事罢黜,现在赋闲家中,正为生计发愁。”
姜二爷问道,“不知周二哥因何事被罢黜?”
周其文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他倒霉,肃州官场从上到下混成一锅粥,我二弟惜命,不想苟从,所以被人排挤丢了官……”
肃州官场的龌龊事姜二爷早就听裘叔说过,听了周其文讲他二弟的遭遇后,便道,“周二哥既是进士出身,咱们再四处使使劲儿,寻个外放州县的差事并非难事,让他在小弟的衙门内做事,委实屈才了。”
他二弟被扣的是克扣仓粮的罪责,有此罪在身,他日后升迁极为困难,跟着姜二爷这样宽容的上官做事,才能有好日子过。
周其文真诚道,“二爷您是大有前途的君子,他跟在您身边做事,比去人生地不熟的州县做事好上千万倍。若二爷不嫌弃,小人明日便带他来给您瞧瞧。您帮小人拿个主意,看他适合在衙门做事,还是适合去书院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