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三年三月?姜留盯着这十两银子,开始往回倒时间,想爹爹当时是什么样子。
景隆初年,姜冕被害,爹爹没了父亲;景隆二年,姜太夫人病故,爹爹没了祖母;同年,姜四姑娘夭折,爹爹少了一个女儿;景隆三年二月,王清荷病故,爹爹没了妻子。那时姜家内忧外患,爹爹在路上遇到抱着孩子求诊的武静,给了她十两银子,心境可想而知。
姜二爷示意姜猴儿把银子收下,才淡淡地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想明白了再开口。”
姜留抬眸,爹爹这么有官威的一面,姜留还真没见过。不过她知道爹爹为何生气,因为他最烦在他面前装腔作势、拐弯抹角的人。
武静缓缓把手放下,惭愧道,“请二爷息怒。小妇人想入姜府,一是想吃口安生饭,二是想托二爷的门路,请藏云寺的澄空大师给小儿看诊。小妇人急着示好,不想却弄巧成拙了。”
见自己说完后姜二爷依旧不语,武静咬咬牙,把自己的老底也吐了出来,“小妇人是带着孩子逃出来的,万一那死男人寻了来,小妇人可依仗二爷的势,把他撵走。”
啊?姜留的小嘴儿张得能塞下一个鹌鹑蛋,转头看哥哥,江凌黑着小脸看姜财,姜财惭愧低头,姜宝幸灾乐祸,姜猴儿的则专注地望着他家二爷。待二爷一抬下巴,姜猴儿立刻上前,把武静面前的两个银锭子收了。
武静手上一轻,心底刚生气一丝希翼,却听姜二爷道,“银子爷收下,这事儿算两清了。爷在澄空面前没那么大的脸面,便是爷家里病了,请他看诊也得低声下气地装孙子、花银子,你想给儿子看病,就自己上藏云寺。爷这庙小,装不下几个人,好走不送。”
姜猴儿立刻道,“夫人,请吧。”
“多谢二爷赐教。”武静给姜二爷行礼礼,起身又冲着江凌和姜留抱了抱拳,才退了出去。
姜留握小拳头,星星眼望着爹爹,“爹爹武威!”
“二爷火眼金睛!”姜宝立刻跟上。
姜二爷哼了一声,啪地一声甩开折扇,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江凌上前赔罪,然后问道,“父亲是如何看出此人不妥的?”
“你爹我行走康安三十载,若没这点眼力,早被人弄死十万八千回了!”姜二爷得意洋洋道。
您老今年虚岁才二十九,行走三十年,怕是连您在祖母肚子里的时候都算上了吧?姜留心中碎碎念。
若是您真有这眼力,姜家能被孟家吭成这样?姜财默默吐槽。
江凌非常认真地道,“父亲所言极是,儿就是太缺乏历练,以后要多出去行走,多跟在父亲身边长见识。”
孺子可教也,姜二爷十分满意,“你以后多跟在为父身边学学,至于留儿。”
姜二爷拿扇子点了点小闺女,本想训她几句,却见她眼巴巴望着自己,小模样要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姜二爷的心一下就软了,逗她道,“爹觉得你学功夫,还不如去厨房捣鼓你那半吊子的厨艺,说不得哪天真能捣鼓出点人能吃的东西。”
被雷劈了的姜留满脸冒黑烟,这是亲爹吗?有这么打击自己亲生闺女的吗?她捣鼓出来的东西咋了?那可是千年后的畅销款好不好!若不是穿过来,她已经是千年后的成功女企业家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