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到年十岁,少爷到年十二岁,都不能再算小孩子。他们不是亲生兄妹,但俩人却没有一点男女大防的意思,三年如一日地往一块凑。姑娘与三姑娘是亲姐妹,三年来还因上山治病、陪二爷南下赶考分开过数月,但少爷自打被二爷领回来,一天也没跟姑娘分开过。
眼看着俩人吃完糖,就跟过家家一样捣鼓刚买回来的家居摆设,赵奶娘更愁了,干脆回姜府去找三姑娘,先禀了今日她陪着姑娘出去做了什么,然后拐着弯道,“任家只剩少爷一个人,若没人过去新院陪他,少爷那边确实冷清。二少爷、三少爷和四少爷是男娃,去新院与少爷一起打打闹闹,也能热闹许多。姑娘觉得呢?”
姜慕燕当然明白赵奶娘的意思,不过她心里早已把江凌当做妹夫的头号人选看待,顾虑自然少了许多,“他俩曾同在藏云寺治病三月,有了共患难的情谊,凌弟把妹妹看做至亲。凌弟搬入新府后,父亲担心他一人胡思乱想,特意叮嘱留儿多过去陪陪他。便是外人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赵奶娘……
不对劲啊,三姑娘怎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慕燕知道赵奶娘是为了妹妹好,可有些事情她不能明着和赵奶娘说,只安抚她道,“您也无需忧心他们亲近会对留儿的名声有碍。大姐十七岁订亲成亲,二姐订亲最早也是十七岁,有她俩开头,我与留儿的亲事也不会太早。待留儿过了十五岁,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妹妹十六岁时容没有更好的妹夫人选,自己就问她中意不中意江凌,若妹妹中意,就让江凌向父亲提亲;若是妹妹不中意……到时再想办法。
若是六姑娘十六七岁订亲,现在想这些确实还太早。不过赵奶娘仍旧不放心,又劝道,“这间屋子太大,烧炭火盆也不暖和,姑娘搬到新院书房读书吧?也好与六姑娘做个伴。”
姜慕燕点头,“我与二姐商量之后再说。”
被嫡母叫去做事的姜慕筝惦记着书稿,很快回来了。听三妹说起搬去江凌的院子读书,姜慕筝轻声道,“三妹也听我母亲提了想将这里改成大哥婚房之事?”
这几日,伯母几次来滴翠堂转悠,虽嘴上没说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相中了这里,想改为大儿子的婚房。但滴翠堂是她们姐妹几个读书之所,大伯母不好提,便想让二姐向祖母和伯父提吧?
姜慕燕不愿掺和大房的事,摇头道,“我还不知,只是觉得这里冷了些,凌弟那边炭火烧得足,咱们搬过去能少受些冻。”
“我跟着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凌弟?”姜慕筝问道。
姜慕燕含笑,“他早就提过让咱们搬过去读书,不会打扰的。”
江凌将东院辟做书房,他用的是正房东间,正房西间虽空着。但她们搬过去读书后,三郎和四郎必定会吵闹着要搬过去,若她们占了西里间,让三郎在厢房读书,必会让嫡母不满。于是,姜慕筝跟妹妹商量道,“那,咱们搬去他那书院的东厢房?”
姜慕燕晓得二姐的顾虑,点头笑道,“也好,东厢房里外两间,用起来更方便些。”
二姑娘也跟着过去,实在是再好不过。赵奶娘喜笑颜开,“那奴婢先去禀明少爷,将书房收拾出来?”
姜慕燕起身,“我去吧,我坐得累了,想出去走走。”
跟随姑娘一起出了滴翠堂,穿过花园向西走时,书英压低声音道,“姑娘怎不明着跟川婶子说呢?”
赵奶娘的丈夫名作姜大川,院里的小丫鬟都唤她做川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