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公主她,她,她没有……”后边的话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刘君堂闭嘴,用他潋滟的凤眸望着姜二爷的桃花瞳。不能言传,便用意会,他相信全康安再没有人比姜二爷更能体会他此时的心境了。
看到姜二爷摇头后,刘君堂眼底刚升起的亮光,瞬间又暗了下去。
姜二爷咳嗽一声,委婉道,“乐阳公主乃皇亲国戚,她从强迫人。”
听了这话,刘君堂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答。他心中暗道:康安城内关于乐阳公主追着您满城跑的传闻之多,便是刚开口说话的小儿都能讲上三天三夜,您居然说她不强迫人……
也对,您不是人,您是谪仙……
姜二爷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公主府的老嬷嬷、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做什么,乐阳公主从不过问,也不拦着。”
刘君堂明白了:乐阳公主自恃公主身份,从不会也不屑于强迫人,但她府上的奴才走狗们会。狗敢出来咬人,还不是主子纵的?
姜二爷继续道,“你若就此消沉,便是如了赖鑫的意。”
刘君堂抬眸,望着这世间唯一一张比他生得更好的容颜道,“昨日姜六姑娘跟小生讲,只要小生能在殿试中大展才华,大半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不对。”姜二爷放出豪言,“我朝天子胸怀天下,求贤若渴。若是你能被万岁钦点为一甲,所有难题可迎刃而解。”
刘君堂的眼睛瞬间亮了,灼灼望着姜二爷,不敢置信地确认道,“所有难题?”
姜二爷点头,言之凿凿道,“只要让万岁知道你是心怀君主、百姓的能臣,乐阳公主便不敢动你。你天资过人,但你能成为江南东路解元,也必是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的。你不愁吃不愁喝,却把你十几年来大半的光阴都用在读书上,是为了什么?”
刘君堂站起身,响亮道,“回大人,小生想做官,做大官!”
姜二爷含笑问道,“为何要做大官?”
刘君堂道出心中话,“小生想疏通长江和黄河,治理水患,令两河沿岸百姓不再因连年水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大人您或有耳闻,朝廷每年下拨的修堤固坝的银两,八成都进了贪官污吏的钱袋……”
刘君堂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姜二爷也不打断他,带他长篇大论完,才点拨道,“若殿试出此题,你不可说是因为官员贪墨才无法修好堤坝,而要说是方法不对或统筹各衙门修堤坝难度太大等等。否则,就算你当了官,也轮不到你去监督修坝。”
刘家是商贾出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本能。方才那些话,满朝文武中,刘君堂也只敢当着姜大人的面讲了。他端身肃容行跪礼,恭敬道,“多谢恩师点拨,学生定当牢记。”
嗯?姜二爷连忙道,“我只是看你入了我当年的困境,这才点拨你几句。论学识我远不及你,当不得你的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