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终于有了可以养马的草原......而且还挺大的,开封府城外,方圆一百余里之地从宣和之难时起到如今,荒了差不多两年,又叫黄河大水泡了几个月。
原本的泥地都叫黄河带来的沙子给覆盖住了,田垄村镇都消失不见,连树林子都给淹没了,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荒草地。
而这方圆一百余里,大约就相当于两千多平方公里,如果能利用洪武元年的冬天把黄泛区再好好治一治,说不定能治出四千平方公里的草原,那可就是六百万亩了!
如果豆饼能供应上,就这六百万亩草原,养马二十万匹都有余了!宋太宗时期,宋朝牧监所养的官马也就是这个数目了。
不过要把马养好,光有草场和豆饼还不够......还得有懂行的官家和官员、负责的马伕和优质的种马和母马!
群牧司的主人是大宋官家,六百万亩草场和二十万匹官马都属于官家,也就是属于赵楷!
这马养得怎么样?养马的官员应该杀头还应该升官、授勋,最终是由赵楷这个官家决定的。
所以赵楷如果不懂马,那下面的人就好糊弄事儿了。
这个宋朝的马政越搞越差,其实和深宫里面长大的官家根本不懂马有关——太宗年间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多马?还不是因为赵光义好歹还是可以临阵指挥的官家......他不是军事家,但他至少有半桶水可以晃悠。
而赵楷现在也是个半桶水的军事家,虽然不懂养马,但是已经会骑马打仗了,也分得清楚什么马好,什么马不好。
而且他的女班直中就有一些懂得养马,甚至有几个还是陇西、青塘的蕃部出身,家里就有颇为可观的马群!
有了懂马的官家,懂马的官员也就好找了。
之前宋朝因为害怕马儿造反......哦,是害怕马儿被图谋不轨的武将牵了去用于造反,所以在马政管理上用了“宫朝相制”的办法。
宫就是内侍,朝就是文官。骑兵用得马,武将不能问,得让身残志坚的宦官和饱读诗书的文官去管。可不能让张万岁这号鼓动刘武周造反的代州反贼去管理那么重要的马政,可问题是内侍和文官怎么懂畜牧呢?他们和谁学的?
官家不懂马,管马的内侍和文官也不懂养马,而下面具体负责养马的马伕拿着一份厢兵的薄饷,干一辈子也升不上去,还能让他们去操张万岁的心吗?
而且宋朝的文官不懂养马你别瞎指挥啊,可他们偏偏还喜欢不懂装懂。这些官员可没少为破坏宋朝的马政做贡献,他们的贡献主要在三个方面,一是伦理道德——可不能让马儿乱了马伦,所以马儿搞近亲繁殖以纯化血统是不允许的!
二是特别相信野马的血统,在西北管马的官,经常会让当地的野马去和马场的母马交配,以获得所谓的“良种”——自然选择出来的“良种”就是为了驮个死沉的大活人冲锋陷阵的?
三是瞎搞什么保甲养马法——群牧监的专业人士都养不好,还让一群不懂马也不用马的老农民去养官马,养坏了还要赔,这不是坑人吗?你要把官马分给骑马打仗的西军将门和营伍世家去养也还靠点谱,可是让一群耕地的农人去养战马,这算什么?
在赵楷手里,不懂马的文臣和内侍都不掺和马政了。现在的群牧司制置使就是这个两年前还是个厢军校尉的马旺,在过去这个差得两省以上官才能充任!
而群牧司的三个副使,都是赵楷的“小舅子”,一个名叫赵怀义——这个“赵”是赐姓,他是钱盖所举荐的措置湟鄯事赵怀恩的族弟,是唃厮啰的后裔。
一个副使名叫任得敬,是刚刚升了婉容的任宝莲的堂兄。
还有一个副使是府州折家的人,名叫折彦文,就是那个折可求的儿子。
这三人可以得到群牧司副使的高位,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妹子得了宠,而是因为他们仨都立了军令状,回老家去替赵楷雇佣马伕、收购良马了——他们每个人都必须带回300名以上的马伕,1000匹以上拥有生育能力的良马,才能保住群牧副使的职位。
另外,马旺现在还替赵楷拼凑出了马伕七八百人,牡马、牝马数千匹。
等赵怀义、任得敬、折彦文都从老家回来,开封马场约莫就能有牡马、牝马万余,马伕一千多人......马伕倒是足够了,马儿却还是少了一点!
可问题是上哪儿去搞到足够数量的好马呢?
马儿的繁殖能力并不强,而且马匹个头大小并不全取决于种马,母马的质量也非常重要。所以马场不能一味求数量,也得讲究质量。要不然良马率太低,养出来的都是菜马也不行啊!
回到开封府城内后,赵楷就在艮岳台城的绛霄楼中召集臣子,想商量一下上哪儿去搞更多的好马,以充实开封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