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汉英还担心摄政王南沚会利用小皇帝的感情来谋乔家的江山,可自南沚主动请缨代君出征时起,李汉英便放下了大半戒心,终究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谁又会舍得拿自己的性命去利用别人呢?除非这摄政王有必胜的把握!
可那东国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摄政王仅带三十万人马出征,就算加上驻守在那里的将士,也不足三十五万人,又哪里来的必胜的把握啊!
如此看来,怕是那南沚待自家主子一片真心,而自家这个小皇上对人家亦是用情颇深,叫人担忧啊!
乔昀自顾叹道:“离去都要这么久,要是归来,应该也快不到哪儿去吧!”
“九千岁为了圣上也定会早日凯旋的,只是圣上应该注意身体,莫要让九千岁担忧才是啊!”
李汉英知道乔昀身份特殊,若是南沚真心为了乔昀,那她也未曾不是皇上的良人。
看着乔昀放下奏折乖乖起身拐进了内殿,李汉英不由松了口气,吹灭了近前的几根蜡烛,才转身去了殿外守着。
自从九千岁离京,李汉英便再也没敢松懈,生怕皇上心情不顺,那些个不懂事的宫侍又侍候的不舒心,再惹了皇上不快。
接连数日,孙茴不断在朝堂之上提及选秀之事,乔昀心烦不已,直到杜离托人送来一封书信。
杜离托长姐给乔昀送信,说愿意进宫解皇上之忧,毕竟这世上知道乔昀身份的男子,只他一人。
乔昀拿着那信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该不该应。
毕竟,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可若他答应了,杜离的这一世便被锁在后宫这座大牢笼里,终身不得出了。
“沚姐姐,昀儿该怎么办?”
乔昀抱着枕头喃喃自语道,没有了南沚,他只觉得寸步难行。
要是旁的事情他还可以学习南沚以雷厉手段应之,可这选秀之事,已经拖了一年,他实在是再找不到借口了。
毕竟,不只是心怀叵测的孙茴一直在逼他,就连杜太傅和沐将军也是如此。
在乔昀日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之际,南沚写来的第一封信也到了。
“圣上,九千岁的信……”
李汉英握着那风还带着凉意的信,激动得眼泪汪汪。
只盼着皇上能看在这封信的面子上,多少高兴一些。
正窝在桌边批着奏折的乔昀一怔,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汉英手里的信,手中的笔忽然落下,将正在批着的折子都染红了一片。
乔昀慌张起身,踉跄着往前跑了两步,颤颤的双手接过那信,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起转来了。
李汉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躬着身子悄悄退下,殿内只余下乔昀细微的喘息声和碳炉里偶尔传出的噼啪声。
南沚这信是她行至锦阳时写的,未免暴露乔昀的身份,南沚特意用红烛油烫了好几层,交由南家暗卫亲自送回来的。
锦阳天寒,冻得人握不住笔,信上的字迹时轻时重,墨迹深浅不一,乔昀不由得抱着那信大哭起来。
她说,她不在身边,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他是这灵国的皇上,谁都没他大,要他什么都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