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村子里到处响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正坐在炕上包着饺子的乔昀对着在外头烧火的南沚喊道:“水开了就可以下饺子了。”
“马上就好,我先去瞧瞧锅里烧的鸡收汁儿了没。”
南沚瞅了一眼锅里已经开始冒泡的水,又匆匆忙忙朝灶房跑去。
乔昀轻笑一声,暗道南沚的小孩子心性,然后端着包好的饺子走了出来。
虽然只有两个人,可这过年该有的,他们还真是一样不落。
“南沚又长大一岁了。”
乔昀看着南沚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若是按照虚岁来说,过了这个年她便可以议亲了。
眼角忽然瞥向角落里的一个大木箱子,乔昀的眸子闪了闪,又侧过脸去,待南沚望过来时,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浅浅的笑容。
若是岁月静好,一直是这般该有多好!
将为南沚做的新衣拿出来交给她,还有他为她绣的荷包,南沚忍不住啧啧称叹,直夸乔昀的绣工好。
“你喜欢就好。”
乔昀轻笑一声,并未多言其他。
以前条件不好,过年的时候他也不曾给她做过新衣,只是前年将母亲留下的旧衣服改了改,让她穿了许久。
如今有了好条件,他却是只能替她做这一次。
等她有了夫郎,这样的事情就再也轮不到他来做了。
这般想着,乔昀忽然就红了眼眶,不知是在感慨岁月如梭,还是在悲叹自己未来的孤寂。
一支温润的白玉簪子忽然出现在眼前,乔昀惊讶地看向面前那个少女,却见她笑靥如花,满脸的宠溺。
“一早儿就看上了这只簪子,奈何囊中羞愧,好在前几日猎到一头野猪,与乔池一起拖到集市上卖了,倒是小赚了一笔。”
乔昀颤着手接过那白玉簪子,触手的温润舒服极了。
他虽不识好玉,却也知道,这玉簪定是价值不菲,断断不是南沚口中所言那般,一头野猪如何能换来这样一支上好的玉簪?
张了张口,乔昀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手里抚着那簪子,眼角的泪珠也跟着滚了下来。
南沚坐在一旁瞧着,想到他几次偷偷哭泣,却又不告诉她为何,心中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等她再大一些,能够给他承诺的时候,她定会为他解忧。
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
在南沚的辛勤之下,那个村子里最为清苦的乔秀才家早已焕然一新。
乔家村里唯一一户有高墙大门的人家,乔昀的吃穿也成了村中之罪。
只是树大招风,南沚和乔昀的日子好过起来,惦记他家东西的人也便跟着多了起来。
这一夜,乔昀和南沚如往常那般时辰入睡。
却在夜半时分,听到院外的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