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处的南奕和南沚表现出一副母慈女孝的模样,坐在下首处的众人却是各怀心思。
南安身旁坐着的张氏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南沚身侧的乔昀,若是南沚接管了南家,府中中馈怕是也要交还给人家了吧?
一直坐在那里不曾吭声的四房悄悄摇了摇头,这位失踪多年的嫡小姐性子外露,鲁莽无状,怕是难当大任。
南安冲着女儿使了个颜色,示意她无需动怒。
这位嫡出的小姐并不像是她母亲那般有勇有谋,只瞧着她刚刚的傲气与作态,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
酒宴过半,南奕端着酒杯的手轻轻敲了敲,候在一旁的管家立刻走了过来,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南奕表情一僵,然后匆忙起身。
“本将有些要事要去处理,你们继续,阿沚你和昀儿多吃些。”
南沚点了点头,南奕才匆匆离去。
看着南奕离开,南沚又只顾得给身侧的乔昀夹菜,众人的心思不禁活泛起来。
“阿沚啊!你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南奕前脚刚走,南沚后脚就从嫡小姐变成了阿沚。
尽管南沚不喜旁人这样称呼她,可现在还不是她与他们翻脸的时候。
“当初我被养母所救,一直养在身边,视为亲生,又有幸遇到了昀儿,也实属幸运。”
南沚看向南安,这个她的杀父仇人。
“唉!你这孩子定是吃了许多的苦,可怜我南家嫡女竟落得个如此境地,真是没有天理啊!”
南安的手段的确高超,就这演戏的水平若是放在末世,不给她颁个奥斯卡小金人奖都对不起她眼角的湿润。
“是啊!妹妹如此瘦削,应当好好补一补才是。”
南清也在一旁跟着说道,一副好大姐的模样儿。
瞧瞧,这些个会变脸的人,当着南奕的面尊卑有序,南奕一走,便全都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只是看起来瘦而已。”
南沚随手捏起桌上的酒杯,只听咔嚓一声,那酒杯便化为一堆碎片,唬得众人一怔。
如此一来,他们更是认定了南沚是一个莽妇,一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乡野村姑。
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眼睛里却尽是鄙夷。
乔昀心疼地扳过南沚的手细细查看着,见没有受伤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乔昀却是一直不肯与南沚说话。
“怎么了?都憋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还不愿理我吗?”
进了竹溪苑,南沚才拦住乔昀,拉着他问道。
“你平日里也不是个莽撞的人,今儿怎么会做那种傻事?”
乔昀还在为南沚徒手捏碎酒杯的事情生气,就算是要替父亲报仇,也不该如此不要命地吓唬旁人啊!
“别气了,我这不是为了引蛇出洞,才故意装傻的吗?”
南沚又将自己的手递到了乔昀面前,上前翻着给他瞧,证明自己是一点儿伤都不曾受过。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别气了,好不好?”
乔昀最是受不得南沚的软磨硬泡,经她这样一说,乔昀哪里还能够再生得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