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失去赛琳娜和普里兰德的踪迹,凯文心里慌得没了底,他既担心两人遇上突发危险,又担心再度踏入一个新的阴谋,而汉姆的队伍始终不曾停下脚步,按照现有的速度,次日午后便会逼近部落防线。
遭遇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对于凯文来说珍贵无比,可他越是想保全双方越是无计可施,以至于一个晚上的折腾毫无结果,他只得命令沃哈玛率队后撤数里,在离幻城只剩小半天路程的位置拉开最后防线。
正午过后,有斥候报说汉姆的队伍离防线只剩一小时马程,另一路斥候也带来消息,酋长和先知亲率的队伍正在急速驰援,下午时分应当可以赶到。
凯文听闻喜忧参半,喜的是只要能坚持到援军赶到,就有可能依靠人数优势让汉姆知难而退,忧的是,先知很有可能看破他的心思,若是露出破绽,受其牵连者可能就不只有卡尔兄妹和菲尼了,另一方面,如果当真占了绝对优势,先知是否会同意放过对方?
凯文的担忧不无道理,正是由于这些担忧他才会无暇细想先知出马的缘由。
虽说凯文受虱蝎所制,但先知对岩狼始终怀有疑虑,若干天前听闻岩狼没费一兵一卒就退了敌人大军,他就一直怀疑其中有诈,如今那支队伍去而复返,人数还多出百余号,他越发觉得岩狼与之暗中有染,甚至有可能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所以他不敢迟疑,立刻命令灰曜带队出征。
而凯文只想再做一次努力,赶在先知到达前与汉姆见上一面,只要能劝他撤军,哪怕据实以告也在所不惜。
汉姆在两军阵前望见凯文,满心的失望和诧异几乎难以抑制。他请依莎贝尔督阵,随后独自策骑上前,与单枪匹马的凯文迎头而立:“凯文,你竟然还活着!”
凯文哪知汉姆心思,张口便问:“汉姆队长,您怎么又回来啦?”
汉姆冷声道:“是不是很失望?”
“队长,这里状况凶险,部族的援兵马上就到,您还是赶紧带人撤走吧。”
“哈哈!听你的语气,是真不想我们出现在这里呀。”
凯文好心点头,却引来汉姆一阵嗤讽:“如此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哼!亏我当你是正直勇敢的战士,亏我将重任托付给你,谁知你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狡诈之徒。”
“队长,您在说什么?”凯文听得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都是你做的好事!”
凯文越发云山雾罩,几番追问之下并未得到结果,只换来汉姆一句:“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要抓你回去。”
“抓我?为什么要抓我?队长,属下可没做任何背叛警备团,背叛教会的事啊!”
“没有?你以为凭一句话我就相信?”
凯文这才意识到汉姆来者不善,尤其是咄咄逼人的眼神中不见丝毫回旋余地,他不禁傲气激荡:“汉姆队长,我是什么罪名?你又有什么证据?”
“少在这里跟我啰嗦,等返回要塞,自然有人治你的罪,现在,我劝你立刻下马就擒。”
“你如果不说,我完全有理由认为你在栽赃陷害!”
“岂有此理!你竟敢以下犯上!”
“为上不端,有何不可犯!”
“你!”汉姆气得咬牙切齿,“你要人证是吧,贝玛特人的头领弗森就在我身后,你要罪名是吧,他状告你在旧都市为非作歹,伤了几条人命!”
“胡说八道!”
“哼,不管其中有没有冤屈,跟我回去自有定论。”
“你让弗森上来,我跟他对质。”
“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接近证人么?”
“那你凭什么信他不信我?”
“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只要有人报案,我就有责任拿你归案。”
凯文知道这句话并非虚言,换作是他也会这般处置,所以对汉姆的反感略有收敛:“好吧,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去要塞接受调查,但在此之前,还请队长速速撤兵。”
“荒唐,一个戴罪之人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部落援军近千人,等他们一到就迟啦!”
“笑话,难道我会怕他们不成。”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双方一旦交战,你的手下还能全身而退吗?”
“哼!你以为那帮乌合之众能够拦得住我!”
凯文忍不住奚落道:“部落有多大能耐,想必队长比我更清楚!”
汉姆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少在这里故意拖延时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我走还是不走?”
“我也最后说一次,我现在不能走!”
“你有种!”汉姆狠狠扔出几个字,双腿猛然一夹,坐骑前冲的同时已抽剑在手,不容分说的朝着凯文劈头砍下。
两边阵营顿时哗然,喊杀声喧嚣尘上。
凯文没想到对方如此决绝,抽剑相迎已是晚了半拍,他只得脱出一侧马镫,身体猛然后仰,并借助后仰之势向上踢脚,脚尖直取汉姆前臂,这一串动作看似狼狈,可这一脚若是踢中,轻则可以化解汉姆的攻势,重则说不定令汉姆臂骨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