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过青石板的长街。
凤琳琅从窗外看去，恰好见天边一群丹顶鹤翩翩飞向天际，如水墨般的身影翩然若仙，一如她第一次跟皇叔进宫时所见的场景。
那会儿，她还是个没见识人在自家养丹顶鹤的小傻帽。
正呆呆想着，忽听车厢内传来栉雨的声音，“王爷今日未曾前来。”
凤琳琅被栉雨这声敲回了神，猛地扭头望向角落坐着的栉雨，自从栉雨代替了那两个侍卫以后，一直不在人前现身的栉雨已经很自然地跟在她左右了。
“我没问你。”凤琳琅有些郁闷地开口，说得好像她刚才在想皇叔似的。
都和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栉雨闻言只是看向凤琳琅，表情一本正经，“属下以为王妃想问。”
“我就是看看风景。”凤琳琅说着，又顿了顿，“我跟懿王都和离了，你怎么还叫我王妃？”
栉雨一板一眼，“王爷未曾让属下改称呼。”
凤琳琅没想到治好了眼睛这孩子还这么死板，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影卫了，应该要有自主判断意识，要懂得变通，皇上都对外宣布我们和离了，称呼当然要改。”
栉雨眼眸清澈，却是不为所动，“属下听王爷的。”
凤琳琅憋闷，“你之前明明还说听我的。”
栉雨想也不想，“王爷和王妃的意见冲突时，属下需要先听王爷的。王爷不说改，不能改。”
凤琳琅差点被栉雨气死，但也知道栉雨一直就是这个性子，跟她说了也没用。
算了，横竖一个称呼而已。
凤琳琅扭过身子闭目养神，不再跟栉雨争辩。
栉雨看了凤琳琅半晌，见她不再说话，这才满意地坐在角落不再言语。
今天又是维护了自家王爷的一天，感觉自己很忠心。
……
凤琳琅闭眼随着马车摇晃，却意外觉得今天的路有些长，下意识睁眼往外看去，顿时皱了皱眉。
“这条路好像不是回懿王府的？”
栉雨点头，认真回答，“这是去凤府的方向。”
凤琳琅一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不先送我回懿王府收拾行李吗？皇叔这么着急把我打发回家？”
她的猪还在懿王府呢！
栉雨只道，“这并非王爷的意思。”
这辆马车是宫里安排的，而按照宫里人的惯例，被休弃或是和离的一般都是直接送还家中，再由家里人陪同回府收拾东西。
旁人不知道凤琳琅和凤家的关系，自然是把人先送回凤府。
凤琳琅想要叫停，但看着前方已然出现在面前的凤府大门，她就知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