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弄错。我确实是实验人，一个被他们遗漏的实验人。”郁婉的声音很轻。如果她没有遇到九爷，她不会知道实验人的存在。如果她不知道实验人的存在，她就不会对自己的病产生怀疑，也不会对自己的师父产生怀疑。虽然她还没有找到司徒毅，但她的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霍九卿的嗓音艰涩。从她第一次接触实验人的反应来看，她那时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实验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得的是一种怪病，直到我开始接触实验人，我才发现自己发病时和他们有很多共同点。后来，我想找我的主治医生求证，但他却失踪了。我的病是在十一年的一场意外中感染的，我母亲就死在了那场意外。他们都说我的病是因为当年遭受了太大打击产生了心理病变，但我很清楚，我身体里一直有一股和我抗争的力量。大概一个月前，我查到当年的那场意外和实验室有关，而我的病就是因为一截破碎的试管引起的。”
郁婉平静了一下情绪，终于抬头看向了霍九卿。“这些事情，我本来想一直烂在肚子里。但我不想你做出后悔的决定。”她想她是自私的，胆小的。如果有些背弃迟早都会发生，她宁愿让它提前，至少现在她不会觉得那么痛。
“我不会后悔。”霍九卿看着眼前的女孩，眸光坚定。“我也不介意你是实验人。我只恨自己遇到你太晚了。”她经历的磨难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如果他早点遇到她，她是不是就能少吃点苦？一个人守着变身的秘密，忍着病毒的折磨，是不是特别孤独？
郁婉震惊地望着他：“你不怕我哪天发病了，对你下手？”把她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怕。”霍九卿怜惜地摸上了郁婉的脸。“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你的余生交给我来守护。就算哪一天你真的对我动了手，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郁婉的鼻子有点酸，听到最后的那一句，又有点想笑。她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是我发病后的对手。”
霍九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别忘了我有秘密武器。”
郁婉想起了他用来对付实验人的注射器，忍不住了哆嗦了一下，但愿那东西不会用在她身上。
“但我祖父还说，君家的女孩子从小就多灾多难，能活到28岁的很少。”正因为这样，她才十分惜命，远离一切危险，包括之前的他。她只愿把时间花在她喜欢的事上。
“那我们正好绝配。其实有件事我也瞒了你。”
“什么事？”
“顾亦笙说我是个短命鬼，活不过35岁。”霍九卿说这话时，神态十分轻松，就像谈论的不是他的生死一样。
“怎么会这样？”郁婉吃惊，更多的是无措。她知道他的身体有疾，但不知道这么严重。难怪顾亦笙之前这么紧张他的身体。
霍九卿解释说：“我心脏附近之前中过一枪，留下了后遗症，每到天冷的时候就会复发。”她都把这么隐秘的秘密告诉他了，他觉得他也不能这么自私地隐瞒住他身体的真实情况。
郁婉担忧道：“很严重吗？治不好？”
“目前看是很难好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死在你前面。”
郁婉突然有点想哭，这算哪门子的绝配，一个难活到28，一个活不过35，老天一定要这么捉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