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句话,张辽微微一愣,自己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的东西,眼前的这名女子居然能够听得懂王上这句玄之又玄的话?
虽说张辽对这女子却有好奇,而且也确实想问问这女子吕布方才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女子既然是袁尚献给王上的,那将来自然也就是自己的主母,碍于礼法,张辽可不敢直视甄宓。
只见张辽冲着甄宓一礼,低着头问道:“王上方才的那番话,臣到现在依然不解,不知甄小姐可否为臣讲解一二。”
甄宓虽然只是一介世家商贾之女,但就目前吕布对甄宓的态度来看,甄宓将来必然也会进入吕布的后院,所以,张辽在甄宓的自称为臣也没什么不妥。
“臣者,牵也,事君者,象屈服之形。”
‘臣’字最早的时候有两种意思,一是奴隶,二是臣僚。
西周之时,‘臣’字逐渐向后一种意思演进,常用于君臣之礼,真正发展为‘君臣’这一概念还是在春秋战国的时候。
随着封建制度的产生,‘臣’慢慢的也只是相对于‘君’来说,没有‘君’自然就不存在‘臣’。
所以,自称‘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自称的,也不是在什么人面前都可以自称为‘臣’的。
最开始,吕布在身为丞相的时候,张辽等人在吕布的面前的自称为‘末将’,贾诩等文人也只是称呼吕布为‘丞相’,而在吕布的面前自称为在下什么的都可以,但却不能自称为‘臣’,因为臣只是相对于君来说的。
丞相吕布,在汉献帝面前是臣,而张辽、贾诩等在汉献帝面前也是臣,吕布只不过是属于职位比他们高一点的同僚而已,并不存在君臣之分。
即便是吕布的属官,也不能将吕布视之为君,因为君只有一个,那就是汉献帝。
而自从吕布进位为唐王后,吕布自然也就成了君,属于吕布封国内的文武百官在吕布的面前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的可以自称为‘臣’了。
当然,也紧紧只是限于吕布封国内的文武,如果不是唐国内的文武依旧不能自称为‘臣’,就好比逢纪。
而吕布的后宫,对于唐封国内的文武来说,是他们的主母,在主母面前自称为‘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张辽的话,甄宓转过头,看了一眼吕布。
见吕布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甄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妾见识浅薄,如有说错的地方,还望王上恕罪。”
吕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示意甄宓接着说下去,江南的大小乔如今他已经见过了,大乔温柔贤淑,一副贤妻良母模样。
小乔嘛,青春有活力,不禁拥有倾城之姿,整天叽叽喳喳的看着也让人心情舒畅。
如今,他想看看这个诃北的甄宓,这个名留青史的洛神,除了拥有祸国殃民之貌以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不得不说,对于这甄宓,初见,给人一种高雅圣洁,往那一站,便给人一种让人自惭形秽的之感,让吕布这个心思邪恶之徒忍不住想要将她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狠狠的蹂躏她一番。
只听甄宓缓缓的说道:“虽然孙权在这个时候令周瑜举兵北上,却是如张将军所言有着莫大的好处,但张将军可曾想过,周瑜本就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而那孙权,说句不中听的话,可能军中有很多将士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
“北上的一战,如果周瑜大胜,周瑜在军中的威望将会如日中天,到那时,在将士们的拥戴下,这江东到底是姓周还是姓孙,可就说不准了。”
斜倚着的吕布轻摇着手中的酒樽,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款款而谈的甄宓,望着那玲珑有致的娇躯,翘挺的臀部,心头一阵躁动。
甄宓优雅的提起了桌案上的酒壶,将吕布手中的酒樽斟满,随后接着说道:“即便这周瑜没有反叛之心,但他麾下的那些将士们有没有百尺竿头再更进一步的打算可就没人能说的准了。”
“再退一步来说,周瑜能压住麾下的将士们,让他们继续奉那个在军中毫无威信可言的孙权为主,可是,那孙权能对那个一呼百应,手握重兵的周瑜放的下心来?”
张辽神情一震,讶然道:“功高震主?”
甄宓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功高震主,而如果北上一战失利,那么手下的人将会质疑他这位新主的能力,认为他不仅年纪尚轻,更是一个只顾一家私仇而不顾全大局,只会意气用事的庸主。”
“届时,麾下的将士将对他离心离德,到那时,只要周瑜有一点异心,再加上其兄孙策在江东所造的那些杀孽,他孙家将万劫不复。”
真没想到啊,这女人居然如此深谙权谋之道,吕布讶然的看着那气定神闲,款款而谈的甄宓。
在张辽的低头沉吟中,甄宓接着说道:“如今孙策新丧,孙权刚刚继位,历来权利的交接都不可能顺风顺水,而张将军所遗漏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孙权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什么为兄复仇,因为复仇之事并不急于一时,也不是什么在军中建立威望,在军中建立威望这种事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做到的。”
“而他,此时最终要的事情是如何守住他孙家的基业,如何利用这着他父兄留下来的那帮忠于孙家的老将们,将权利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何让整个江东的人都知道,他孙权,是这江东之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真为难她这个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诗书与礼仪,身体素质与蔡琰有的一拼的大家小姐了。
看着甄宓那剧烈起伏的胸脯,吕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手中的酒樽朝着甄宓递了过去。
甄宓见此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据她所知,吕布可不是一个什么温柔体贴,怜香惜玉的人,冲着吕布盈盈一礼,道:“谢王上美意,只是,妾不会饮酒,恐怕……”
只见吕布并没有把酒樽收回,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无奈,甄宓一咬牙,从吕布的手中接过酒樽,闭着眼睛,宛如一幅只求个痛快的模样,仰起头,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呛的甄宓连连轻咳。
这甄宓还真是不胜酒力,只是一杯酒入喉,毫无半点瑕疵的俏脸上瞬间升起一抹红霞,如水的明眸中更是泛起了丝丝的醉意。
这般美人醉酒,面若桃花的模样,更是别有一番风韵,看的吕布愈发愈觉得心痒难耐。
吕布大笑一声,猿臂一伸,抓住甄宓如柔荑般的小手顺势一拉,将甄宓拥入怀中。
恍然间,只觉一个柔弱无骨的娇躯,带着淡淡的芬芳依入了自己的怀中。
甄宓一惊,心中狂跳,俏脸上已尽是羞怯,本能的想要起身,奈何腰间一紧,被吕布紧紧的拥在怀中,发觉挣脱不开之后,便也不再挣扎,强自镇下心来,顺从的坐在了吕布的怀中。
自从她被袁尚所派的人从甄家带出来以后,她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起初,她的心中却是感到有些愤恨,堂堂四世三公的名门,袁家的三公子,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也就罢了,竟然会不顾袁家的脸面,将自己这个,他名义上的嫂嫂强抢出来献给别人,这种行为,与禽兽何异?
虽说她并未见过她的那个未婚夫袁熙,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自己的父亲已经将自己许配给了他,与那从未谋过面的袁熙又了婚约,那她也做好了相夫教子,做袁家之妇的心理准备。
花季的年龄,哪个少女不怀春,即便聪慧如甄宓者,在闺中之时,依旧忍不住会去幻想一下自己的未来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相貌又是如何。
听闻那个袁熙生性温文尔雅,想来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夫婿。
可惜,她连自己的未婚夫的面都还没见到过,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被自己的小叔子派人从家中抢了出来,献给了别人。
可想而知,甄宓的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甄宓在上路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将会被送往何地,又是被自己的小叔子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就邺城的形势来看,甄宓知道袁尚要将自己送给的人定然是一方诸侯,定然是一个能够替他解了邺城之围的诸侯。
虽说甄宓的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来做主,如果她敢不答应,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袁尚狗急跳墙之下会对她甄家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无奈之下,只好顺从的跟着逢纪一路南下。
从前行的路线来看,甄宓已经知道,袁尚要将她献给的人定然不是北地的蛮夷了,而南方诸侯中,能够解邺城之围的,无外乎只有那么两个。
关中的吕布,兖州的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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