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凤姐打算咬定不放松的时候,薛姨妈也知道了薛蟠根本没听她的话,反而把薛蝌给牵扯了进去,顿时恼怒的气血上涌半天回不过神来。
薛蟠急忙给薛姨妈捶背,“妈,你不要紧吧?”
薛姨妈歇了一会儿才好了些,指着薛蟠骂道:“你自己不懂事就好,还把你兄弟牵扯进去,你是嫌薛家败的还不够快,还不够彻底是吧?一定要弄得干干净净,你才能消停是吧?”
想起这几年自己苦心维持,想了无数法子,都抵不过这个败家子一次挥霍,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接着骂道:“你父亲在的时候,薛家如何光辉?你看看现在,我们已经沦落到要寄人篱下才能维持,我总想着你能幡然醒悟,能持家立业,可你呢?除了每日带回来的账单,你还做了什么?你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能想想你的将来?败光了家常,你打算让我们娘俩去街上乞讨是吧?真是孽障啊!”
薛蟠喜笑道:“怎么可能?妹妹不是嫁给琏二哥了吗?又和咱们一家,到时候求求妹妹也就是了。”
“住口!”薛姨妈摆手让丫鬟婆子都出去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妹妹进了贾家门,就是贾家人,咱们薛家的事儿还得靠你。眼下只是咱们的权宜之计,终究还是要分开的。这个你心里要有数。
薛蟠点头笑道:“妈,这个我懂,咱们只当他家是跳板,然后过河拆桥。”
这套路都是别人玩剩下的,而且一般他都是受害者,自然经验丰富。
这样说了几句,薛姨妈叹息一声,便不忍心再责罚薛蟠,擦着眼泪道:“你什么时候能争口气?琏哥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读书中进士了。
薛蟠不以为意的道:“妈,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这次我知道错了,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这样了。”
薛姨妈骂道:“每次犯错,你都是这样的话来搪塞我。然后转眼就忘,又闯了更大的祸。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稳重起来?”
薛蟠从桌上盘子里拿出一个果子,笑嘻嘻的递给薛姨妈。
薛姨妈终究忍不住接过来,骂道:“你下次还这么着,仔细你的皮!”
眼前不禁想起宝玉,宝玉以前是什么模样,定亲后又是什么模样?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
眼见蟠儿也大了,是该找个人收收他的心,兴许能一朝顿悟,那便是祖宗保佑了。
薛蟠不知道薛姨妈已经在筹划给他娶亲说道:“妈,还是你去和凤姐姐说说,将这笔银子给免了吧!薛蝌怎么能还得起?”
薛姨妈恼道:“你以为凤丫头是好好相与的?她没有多要利息已经是给面子了。还是想着从哪里腾挪一笔银子出来补上吧。”
“可是哪儿来的银子?”薛蟠早已想过很多法子,但凡有一点可能,也不会拉下面子和贾琏借银子啊!
这回薛姨妈也一筹莫展。
薛蝌更加忧虑万分,眼下要他拿出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
不得已只好跪在薛姨妈面前,“伯母侄儿错了,求伯母救救侄儿吧!”
薛姨妈忙扶起他,“好孩子,这回是你不成器的哥哥害了你!与你无干的。放心,这些银子伯母不需要你还,全记在薛蟠头上。”
薛蟠急道:“当时我和他说好的,一人一半儿....
薛姨妈骂道:“不是你逼他,他会同意?”
薛蟠站起来指着薛蝌,“妈,你问问他是不是自愿的?我有没有逼他?”
薛蝌神色黯然,只好说道:“回伯母的话,大哥说的对,都是我自愿和大哥一起做生意的。”
“是吧?”薛蟠笑道:“妈,我可没有骗你!”
薛姨妈摇头:“孩子起来吧!不要理你哥哥。”
薛蟠嘟囔道:“做生意自然有风险,不能坏事只让我一个人扛啊!”
薛蝌忙笑道:“伯母,侄儿与大哥签了契约,理应照约定承担一半儿的欠债。只是侄儿眼下实在拿不出银子,求伯母先垫着,侄儿给伯母当牛做马,也会还清的。”
薛姨妈含着泪,“好,伯母答应了!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儿,我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且说凤姐自回了荣府,一点忙着娘娘省亲的事儿,一边还要关注几个孕妇的事情。
这天,薛姨妈来找王熙凤,闲聊了几句之后,薛姨妈便说道:“今儿找你,实在是有些不好开口,不过这是又有些要紧,所以也就来打扰你了。”
凤姐道:“姨妈的事儿,都是要紧的。说罢,我听着呢!”
薛姨妈放下手中茶碗,“你蟠兄弟和琏哥儿借了五千两银子,你知不知道?”
凤姐点头:“知道,原本琏二爷是坚决不借的,以为这古董买卖若不懂行,十有九骗,但蟠哥儿就是不听,还以为琏二爷故意吝啬不借,生了好大的脾气。姨妈也知道,我们家这位爷,对宝钗是很疼爱的,蟠哥再怎么说也是宝钗的亲哥哥,所以哪能不借?只是为了约束蟠哥儿,不让他乱来,便定了一个契约,跟白送差不多。这些日子我也忙,竟没顾得上打听,他这门生意到底赚了没有?”
薛姨妈一句话,凤姐就来了一段儿堵她的嘴。但薛姨妈还是简明扼要的将前因后果给说明了。“眼下薛家已经开始盘点,账目也暂时冻结,家里虽然还有几万银子,但都要预备着,万一有事拿出不出,面子丢了是小事,若误了事就不好了。因此,来和你商量。”
凤姐笑道:“这算什么事儿,也劳你来说?白纸黑字写的清,五分月息算是极低的,到时候连本带息还了就是。”
薛姨妈想了一下,才笑道:“可不是,只是这事儿牵扯到薛蝌,他是个诚实孩子,家中父母也不在了,怎么能还得起五千两和每月数百两的利息?”
于是凤姐大度道:“姨妈说的是,这样我每月免去五十两利息,让他找个正经营生,反正,我也不急着等钱用。”
薛姨妈恼道:“莫说免去五十两,现在让他拿出五十两都难。你就这么狠心?”
凤姐笑着挽住薛姨妈的手,“不如姨妈你给先垫上,省的月月生息。再者,谁不知道薛家富可敌国,总不会想着赖账吧?好姨妈,这么跟你说罢,我们那位爷说了我要是要不回来这钱,他就要给我脸子看。大姐儿还小,我肚子里还有一个,要是他不管了,我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薛姨妈纵有许多理由,竟然都说不出。“薛家从来没有赖账的,只是要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的确为难,你也不想成为坏账吧?”
看样子薛姨妈是打定主意把这五千两的帐按在薛蝌头上,这和她之前和薛蝌说的大相径庭啊!
凤姐微微皱了一下眉,笑道:“只怕姨妈误会了,明明二爷是和蟠哥儿签的契约,我们只认蟠哥儿,和薛蝌无干的。毕竟薛蝌又不欠我们的钱。”
薛姨妈语塞,“你这张嘴,老太太没有说错,果然刁钻,这是一根线上的关系,蟠儿只是中间人,最终还不是薛蝌?”
凤姐叹道:“看来姨妈是不肯还了?”
薛姨妈听了竟无动于衷,还在喝茶。
凤姐想了想,“既然没有银子还,总该有抵押的,反正我只认蟠哥儿。”
薛姨妈还要说话,凤姐便央求道:“好姨妈,你也赏我一点儿空,外头好多媳妇婆子等着办事儿。等会子闲了,我去你那儿再说?”
说完便叫平儿让人进来。
薛姨妈想说也没法子了。
什么才是等值的抵押?
薛姨妈路上还在想,不觉想起宝钗,不如去找宝钗让她想法子抹掉?
但这样怎么瞒得过精明的凤丫头?
要不去找宝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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