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还是给曾支书留了脸面,没把话说尽点透。
曾支书被尽欢那双冷淡疏远的凤眸,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个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小同志别看我是个支书,但村委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尽欢就知道这是只老狐狸,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曾支书还是过谦了,据我说知,您在村里可不只是支书,在整个曾氏家族,您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这件事情对田老来说,是事关生死健康的大事,对于您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你说对吧?”
曾支书心跳的更厉害了,这个长相水灵得过分的女仔,看着年龄不大,本事倒是不小。
话里话外都客客气气的,还把他捧得老高,但戳痛处的时候,一点没手软,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手段老道得厉害。
“现在破四旧,跟宗族有关的事情,都被认为是封建旧俗,我也不过是因为担任支书的职务,在大家眼里才有点话语权!田同志夫妻的口粮问题,我会尽量去协调的!”曾支书笑着说道。
尽欢想要的结果,可不是“尽量协调”,一个村支书态度模糊的的协调,可不值得她专门跑一趟。
“曾支书,话说的难听点,那些粮食不是田老劳动挣工分,村里分给他的口粮,而是田老的朋友老同事省下来寄给田老的。
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节衣缩食省下来的粮食,并没有如数到田老手里,让这些老革命老干部怎么想?
田老虽然被下放了,但不管是原来的单位组织,还是他个人的故交好友,都没有忘记他。
他翻身复位、苦尽甘来是必然的,不过是迟早而已,曾支书现在结个善缘,以后怎么也吃不了亏,不是吗?”
不是尽欢扯大旗摆架子,她不敢小看这些基层的村干部,一个个都是资深精明的老油条,要是现在不把人唬住,过两天人家还是想咋样就咋样,她这一顿就白折腾了。
曾支书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终于坚定地开口说道:
“小同志请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田老的,之前那种情况,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那我就先谢过曾支书了,”尽欢站起来伸手,“我回京也好给那些长辈交差了。”
曾支书伸出手跟尽欢的手交握,“同志,你太客气了!”
“对了,我今天来的事情,还请支书不要在田老面前提起。”尽欢提醒道。
曾支书一脸不解,“这是为何?”
“田老性子倔,知道我来找你谈事,一来面子上过意不去,二来也会觉得我行事套过于霸道!”尽欢笑着说道:“要是传到我长辈的耳朵里,我一顿禁闭是跑不了的!”
曾支书连连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他心想,田友贤起复或许真的是大有可能的,等形势一明朗起来,只要有人脉有援手,不可能一直困在村里。
现在雪中送炭总比到时候锦上添花,要显得有诚意得多吧!
尽欢要是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肯定会呸他一脸口水。
不克扣别人的邮包,就能算是雪中送炭啦?
也不知道是想得太美,还是做人的底线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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