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男人,少时上官霖势力几次动荡,他流落在外什么苦都受过,后来又在枪林弹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见识过太多的苦楚。
能吃一碗药已经是不错的日子,如何就能让平日里淡然的傅静之皱眉成这个样子?
他很难懂。
傅静之已经顺从了,张口要喝药,面前的药碗却被他拿开。
傅静之抬头,看见上官睿自己端着那药碗喝一口,他眉头丝毫不动,好像喝的不是药汤而是白水一般。
可是她的药,他喝什么?
他喝了又不代表她喝了?虽然那药本来对她来说也就只能是调养身体,可也不是什么金贵的汤药,怎么被上官睿这样喝了下去……
然而这样的心思只是一瞬,时间也不过半秒。
上官睿俯身下来,她只看见他的脸孔在她面前变得愈发的大,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他已经亲在她的唇上。
草药腥苦的味道一下子弥散开来,她一时也不知道是应该先注意喝药的事情还是先注意被他吻上的事情。
牙关不由的就松了,苦涩的药汁弥散在口中。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任由他来。
他过来亲她,半响才分开一丝,不等她说话,他已经先问,嗓音有些沙哑:“还苦吗?”
傅静之有些窘迫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上官睿。
到底还是强迫她喝药,可他全不按套路来。
口里自然是苦的,可这样一惊吓那还能顾得上什么苦不苦。
“你觉得苦,我就跟你共苦。”上官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沉稳无波。
可……
又不是两个人分担一下,药的苦就会一人一半。
可,这世间的其他许多事,确是有人并肩站立一起分担就会轻松许多,连心里都会生出勇气来。
上官睿,上一世听说的那个雷厉风行,恐怖肃杀,弑父杀兄独揽大权,让所有人都惧怕的男人,在二十出头的这一年,民国十二年的时空里,是这样一个肯跟她共苦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她仰着头,也许是因为他此刻站在阳光之下英俊的过分,下一个吻自然而然就落下来。
他的手撑着她坐着的软塌的两侧,将她困在他的臂弯里,俯身下来。
微微的药的苦涩在口中弥漫。
傅静之手捏紧了,可是没推,飞快的想了些事情,微微闭眼顺了他的意思。
可上官睿这样的人,才二十出头,一个清浅的吻哪里够,好像是燎原的大火,一个火星上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动作愈发的大,上官睿将她推在软塌上,只恨伸手这张软塌不是个软床,地方太小,混乱间,也顾不上其他,哗啦一声巨响,却是软塌上的小桌子不知道是被谁碰到,直摔到地上去。
桌上的茶壶茶杯连同傅静之看的那本书全都摔到地上。
水渍弥漫,地上碎片一地。
上官睿跟傅静之在软塌上,倒是没什么影响,只吓到了傅静之惊呼一声。
上官睿自然也是不想理这些闲杂事的,还要继续,可这样惊呼之后,外面已经有人敲门:“二少,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是门外的守卫,平常都是在楼下的,上官睿这次怕再出上次的事情,特地让马副官调了个对这所宅子上上下下都熟的守卫在傅静之门口,怕再有人有小动作。
可这守卫平常都是在楼下,第一次上楼,显然不懂规矩。
上官睿没理,那守卫在外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伸手试着要推门,手拧上门把手。
只要这样轻轻的转动把手,外面的守卫就能进门来。
屋里还是这样一副光景,他们周围也没什么遮挡,傅静之惊的急忙是推上官睿,自己半坐起来,忙着整理衣服上的扣子胡乱的想系上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