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南没有坐车回去,而是自己一路淋着雨回了租住的小旅店,大病一场,病的还很厉害。
傅静之会不会又心软去见李慕南?
傅静之却是又说一句:“我去隔壁把香炉拿来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上官睿一时都有些反应不及。
傅静之从他手里抽了手,自己起来往床榻那边去。
这天晚上,马副官照常上来巡视,看到上官睿那边房间没有亮灯,心下疑惑,偏偏冯骥也已经下去了,这里没人能问。
他也不好推门去问,只能是在门外犹豫半响,想着既然没闹起来,那就等明天早上再早点过来看了就知道。
这天晚上,傅静之躺在床上,到深夜也没能入眠,而是背向着上官睿,在黑暗之中睁着眼。
身边的上官睿时时都在辗转反侧。
偶尔能感觉到,他的手臂都快要搂着她,却还是又没落下,卷着毯子又翻身,偏偏一会儿又翻回来,这样来来回回。
傅静之浅眠,但是她还没睡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上官睿。
上官睿虽然翻身,可动作很轻,不至于影响到她。
从今日之后,不管再如何,上官睿对她的监视一定会松很多,就算是冯骥时时跟着她,她也有办法绕开一点,反正她只要最后时候溜了就是。
应该不是难事。
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上官睿的柔情。
本来以为是一时兴趣,后来觉得是占有欲,平日里她别有目的的讨好,他拆穿了又发脾气,为了些争风吃醋的事情拔枪指着她,她心里已经恨的厉害。
可就是在这个夜里,这一刻,身边是辗转反侧的微微响动,这一份心,傅静之忽然觉得她日后应当去还了。
她不爱欠人。
一个青年男子,早尝过滋味,却在这样的深夜里这样隐忍,来回翻转,却不碰她丝毫。
这是极难的事情。
以身相许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不是在意那一点“身”,她只是觉得食髓知味,她不可能有长久的时间跟上官睿在一处,她早晚也是要走,等她走了,一时的“以身相许”并不算是什么报偿。
如果钱方面不成问题,她甚至觉得应该早点离开为好。
后来迷迷糊糊也就睡着过去,依稀感觉身边的人深夜又搂了她,静静的搂着,她困了就睡着过去。
等到醒来,身边早就没人,伸手去摸,床榻都已经凉了。
傅静之起来,出去走廊,一直走到走廊尽头,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正能看到昨天那个木桩的地方,上官睿正在那里,一拳一拳又在打那木桩。
傅静之拿着把伞下楼过去,迎面看到马副官。
马副官问一句:“这么早?”
傅静之点头也就算是答过了,拿着伞往偏院走。
马副官抬头看天,今日天阴,可是也没见下雨。
也不知道傅静之拿着把伞是去做什么。
上官睿也不知道。
傅静之拿着把伞站在上官睿面前的时候,上官睿停了动作,他有些气喘,平了平呼吸。
他其实觉得她可能不太明白一个青年男人每天晚上辗转反侧,早上又跑出来打拳耗费精力都是为了什么,不然她不该这样又出现在他面前,还用这样一种清澈的眼神看着他。
才十几岁的小女孩子。
上官睿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觉得傅静之可能是懂得一点,可是又懂的不太多。
“怎么下来了?”上官睿拿旁边搭着的毛巾,擦了一下,这一次他自己带了外套下来,直接穿上。
“想下来走走,上次没好好看这里。”傅静之说。
这园子其实不大,比不上上官睿在宛城的那一栋占地广阔。
上官睿看着那伞。
青天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