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上官家,他也毕竟是上官霖的儿子,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羞辱了他。
傅谭氏目光瞥到傅静之的身上:“婚姻大事对女子伤害最深,明明有好端端的日子为何要去看别人眼色?谁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这样长,就算是一双人也难以对一个人一直好。”
旁边几个谭家长辈面面相觑,傅谭氏从来刁横,总有惊人之语,可没想到竟然这样惊人。
连上官家的公子都被她这样看不起。
难不成还打算是让自己女儿孤老终身不成?
傅谭氏继续说:“我女儿我知道,上不能伺候公婆,下不能洒扫厨房,对人对事又不肯苟且,她要是跟你在一处,她不苟且,就得你来苟且,你上官睿是能苟且的人么?”
一桩桩一件件,竟然说的上官睿哑口无言。
他对傅静之,的确不是时时都好,甚至常常都是冲撞,两个人几次冲突,他也都不曾退让。
反倒是傅静之这样一个在傅谭氏口中不能苟且的人,常常在对他退让。
傅谭氏看上官睿这表情,不由得嗤笑一声:“李慕南小心翼翼对我女儿十几年,青梅竹马,我尚且看不上他母亲就不同意婚事,你又拿什么来跟我求娶?”
上官睿面上神色难看。
傅谭氏站起来,抖抖衣衫:“我每日都要午休,几位族老请回,这位毕竟是上官少,远来是客,上官少自己请便,日后少提什么真心什么情爱,让人唾弃。”
傅静之还跪着,傅谭氏走到门口,回头看上官睿:“也让她起来招待贵客早日离开,别在我这里添乱。”
傅谭氏转身就走,上官睿过去扶傅静之起来。
旁边几位族老纷纷过来跟上官睿行礼,一一告辞。
傅静之深呼一口气,膝盖踉跄可是脸上有笑:“我母亲让我起来,这就是不生我气了,等她睡醒我再哄哄她,一定就没事。”
上官睿看着傅静之。
傅静之问他:“你这几天就住我家里可好?我母亲让我招待你,也就是觉得你不错,她从来刀子嘴豆腐心,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试探你,你别生气。”
上官睿深深吸气:“知道,何况那是你母亲,我怎么也不敢顶撞,只是……”
傅静之带着上官睿往外面走,这是她自己的家,她离开太久,可是一草一木都刻在她的记忆里。
她所站立的地方,竟然就是她一直回不来的家。
傅静之带着上官睿去西院,让人收拾东西:“这里简陋了些,从前是客房,可后来也没什么客人,你就住在这里,我住东院里,这边是……”
上官睿接口说:“厨房,我知道。”
傅静之回头看他,面上不由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常常溜过来,就蹲在厨房门口,是不是你也闻到香味了?”
傅静之往里面走,从前不觉得厨房竟然这样小,现在看,总觉得一切跟记忆里一样又不一样。
陌生又熟悉。
傅静之看见案上有她小时候用过的碗,小小的一个,伸手去拿起来,轻轻抚摸过去。
墙角的木柱上面,有个刀削的痕迹,傅静之回头跟上官睿说:“这还是我弄的,我那时候第一次用菜刀削苹果,差点血溅当场。”
上官睿看着她。
她又往外面走,在门口的门框上面,给上官睿比划:“这里,都是我的身高,每年都画一笔。”
傅静之站在门框边,比划一下,看着上面的最上面一条横线,回头看着上官睿:“我又高了。”
说着,拿旁边的碳笔轻轻的就要画上去。
上官睿过来,从她手里拿过碳笔,要她贴墙站好,伸手压在她头顶上,给她划的更准确些,认认真真的在门框画下一条横线。
傅静之转身回头看,是比之前高了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