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是自然而然,打从心底就是这样认为,听的傅静之微微一怔,问他:“你不觉得男女有别,君子远庖厨,所以女孩子天生应该学厨房之事吗?”
上官睿反说:“你说的这些,叶千蓉做不到,叶慧也做不到,我母亲应该也是做不到,我家里从上到下没一个女人能做得到,我又为什么要要求?”
傅静之听的一怔,她以前以为是她母亲离经叛道,外公又是推崇自然,所以她家跟寻常人家不同,现在听上官睿说,才觉得还真是如此。
她和上官睿倒都是两个离经叛道的家庭里出来的人。
不似一般宅院束缚那么多。
这边上官睿又在忙着把刚才挪过来的篝火挪开。
傅静之看他忙忙碌碌,问:“这是怎么了,小人扎错了要挖出来重新扎吗?”
上官睿那边接口便是说:“对,是小人扎错了。”
傅静之也看过来,上官睿?小心翼翼挪开燃着的柴火,又拿木棍去拨开土,从土下面挖出来刚刚埋着的东西,在一边小心拨开。
竟然包着的是大张的荷叶,足足包了好几层,打开来,里面是条鱼,早就处理好的。
上官睿去拿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边吹了又吹,最后给傅静之拿过来:“尝尝。”
傅静之尝一口,眼底都是一亮,连说:“竟然不难吃!等明天我拿些土豆过来也这样烤,应该也好吃的。”
上官睿看她这样,又夹一筷子吹凉:“好,明天带其他东西过来,都这样给你烤。”
傅静之难得说什么好吃,自己拿筷子夹鱼,连吃了两筷子,小心的吐鱼刺。
上官睿看着不由得说一句:“你也不这样难养,等我兵败如山倒,我们隐居找个地方,我当猎户养家,你在家里织布也不错。”
傅静之闻言皱眉:“你这人真是什么都不在乎,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哪有人带兵自己盼着自己兵败如山倒?”
上官睿笑笑,他一贯不信什么鬼神,只信自己,可却觉得若是身边有她一起,就算兵败如山倒也不算事什么最差的事情。
吃鱼这还不算是最高兴的事情。
最高兴的事情是上官睿竟然又去里面,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酒来,就着小茶杯,虽然简陋,可是两个人用一个茶杯喝酒也足够。
傅静之略有一点酒量,从前在江城时候外公也介意她沾些酒,酒量不好,后来到了雍城,应酬多了,也就渐渐练出来一点。
可也只是一点,喝了会上头,也会有些晕乎乎。
上官睿拿的酒看着寻常,喝起来竟出奇的好喝,明明是白酒可是香的厉害,小抿一口实在是喜欢,就又去拿着杯子抿酒喝。
上官睿全不会管她这些,反正杯子里就这么多,看她一口一口的抿,双手捧着好像个小仓鼠似的。
到后来傅静之抬头,看着上官睿:“我觉得在江城的墙头上摘核桃看日落觉得高兴,后来又觉得在韩妈的院子里看他们斗嘴高兴,现在觉得最高兴就是这里喝酒……”
傅静之的脸颊红扑扑的,眼底有些迷离,这样迷离的双眼望着上官睿,就好像眼底有很多星星似的发亮。
上官睿伸手拽过她,俯身直吻下去。
篝火在他们一边发出“噼啪”的声响,山上夜里树叶“哗啦”作响。
傅静之醉的乱七八糟,被他这样一拉,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洒了,当下第一反应竟然就是心疼这酒。
这样好喝的酒。
“酒洒了。”傅静之得了空喃喃说。
上官睿哄她:“再给你买。”
傅静之红着脸看他,认认真真:“可是上官睿,我还是没说完呢,我怎么觉得我如今觉得快乐的时候,每一次都有你,全都有你啊……”
上官睿觉得这真是受罪,实在是太受罪了。
她这样看着他,说着这些话,他亲都亲下去了,可什么都不能做,搂着她也是如坐针毡,整个人简直是要炸掉了。
可一边要炸掉了,一边心里全都软了,软的如同是化冻了的河流一般。
推开舍不得,进一步不可能,他这样两难。
然而只有他一个人煎熬,傅静之全不会的。
傅静之看着他笑,笑的那样好看,那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