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排一切,条理清晰,她所作所为都没有错,可就是没有心。
就真的跟二少说的一模一样。
这位傅小姐能轻易的把周围的人弄疯,因为你挑不出她的错,她只是没心。
一番话下来,反而是傅静之跟马副官说:“快点去吧,上官睿这里有没有救还等着你我呢。”
马副官想说的话都卡在肺腑之间,到底还是作罢,听了傅静之的吩咐大步往医生办公室过去。
许多话也不需要多言。
他能说的无非就是要傅静之好好的待上官睿,哪怕只是短暂的,哪怕只是应付眼前,哪怕就是看在上官睿从前对她的那些好的份儿上,毕竟上官睿现在生死一线。
这些话傅静之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他再叮嘱也是无用。
不如就是听傅静之的,自己做好眼前的事情。
傅静之站在走廊里,马副官走了这里就彻底静下来,她一个人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医院的走廊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令人很不喜欢。
傅静之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才缓步往病房里走。
病房里面还有个小护士,在给上官睿换头上的毛巾。旁边还放着个水盆,换下来的毛巾就泡在水里。
小护士不知道是她进来,只以为是自己同事,头也没转过来就说:“这个毛巾要时时换,我这手都累死了,你过来替我会儿,洗毛巾搭上就行,我吃完饭再过来。”
傅静之也没反驳,直过去伸手没入水中,捞起一个毛巾扭干了,递给已经伸出手的小护士。
小护士接了提上官睿擦了擦脸颊,说:“这可是上官家的二少,你小心着点,早上都醒了这会儿又恶化,我去……”
小护士扭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自己同事而是个没见过的小姑娘,一脸错愕。
傅静之说:“你去吃饭吧,这里我看着。”
小护士看傅静之的仪态气质猜也是个什么上官睿认识的千金小姐,连声道歉。
傅静之也不理了,自己洗了毛巾过去病床边坐着,学着刚刚护士的样子伸手给上官睿擦了擦脸颊。
明明是发烧的人,可是脸色是苍白的。
傅静之目光落在他的唇上面,因为失血他的唇有些淡淡的紫,就是这样的颜色让傅静之挪不开眼。
就好像他已经死了似的。
傅静之伸手去轻轻的触了触他的耳朵,是有温度的,他还活着。
可是看着这样虚弱,眉头似乎还是皱着痛苦的样子,可双目闭着,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上,看的那么清楚。
就是这个人刚刚跟她吵架,吵的那样凶,厉声质问她。
傅静之伸手握住上官睿的手,就像是许多次他握住她的手那样。
他的手心粗粝,他长年握枪,虎口自然是有薄茧的,手上其他地方也也有些伤疤,他说过他小时候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想来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他说他的世界很多苦,可是在遇到她之后觉得一切还好,上天还是给他一点甜的。
一个男人,二十二岁,明明应该是一个少年郎可是偏偏经历很多苦楚把自己磨砺成了一个冷漠血腥不近人情的人,跟许多老狐狸周游挣扎,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二十二岁的男人,脸上还有那种少年脸孔特有弧度,他说他擅长蛰伏,然后一击必中,他跟那许多老狐狸都斗都平安度过,却因为她的缘故现在躺在这里,奄奄一息。
他是来救她,千里迢迢从雍城来到建城港来救她。
……
傅静之换了毛巾擦他的手心,他的手心燥热,她轻轻的去擦拭,有些机械的擦拭,一遍又一遍。
“你都病了何苦还跟我吵。”傅静之低声。
声音不大,可是在这个病房里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