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想的是傅静之又在为日后布局,她擅长步步为营,提前许久就开始计算,等到最后一天再忽然让人措手不及。
更是会想,她刚刚推给他的桂花糖又是什么想法……
可是又因为这件事有求于他。
她同他这样平和的吃一顿晚饭,一反之前剑拔弩张的僵局,她也不冷言冷语,两个人之间难得的温存。
这样想着,心里忽然就会全乱。
乱的彻底。
上官睿站起身来,拿了旁边的毛巾过来给傅静之擦拭,而后扶着她的腿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这事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这话的意思就是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
傅静之难免失望,可也就这样罢了。
因为无法改变,她如今只是一个坐在这里提意见的人,并没有任何能力和权力去决定任何事。
她要仰人鼻息,要抬头仰望着上官睿。
这种仰望跟上官睿对她如何没有关系,上官睿蹲着给她洗擦拭,她也是一样需要仰望。
上官睿伸手替傅静之调整了一下枕头,小心翼翼的放她靠在靠垫上面,避重就轻的轻声:“这样好一点吗?”
从她这次住院,他是第一次给她调试枕头,也不知道她要的高度,环着她尽量是问她。
傅静之正是想说,却忽然从他毛呢西装上嗅到淡淡的香味。
孕妇对香味格外敏感,当即就有些难受,胃里翻腾,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下子皱眉。
上官睿胳膊上一紧,低头看傅静之,看见她眉头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连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上官睿立刻就要起身去叫医生,却被傅静之攥着胳膊拉住。
他只当她不舒服所以攥着他不肯松开,于是转身小心的护着她问:“哪里不舒服?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医生来,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好像羽毛。
可她觉得这些都是虚幻,她眼前的这个人都是虚幻。
她低头嗅着他衣服里那种脂粉的味道,这种味道跟大帅府格格不入,大帅府那样的地方,叶千蓉绝不会允许这样浓郁的香气混进去。
这样浓郁的香气是欢场女子的最爱。
浓的只要沾上,半天都不会散去。
傅静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抬头看他,眼底已经是凉了几分:“就是胃里难受,这没什么,我已经算是轻的,早就习惯了,人人都是这样,我又有什么非要特别。”
上官睿当她是真难受,眼底焦虑:“那我去问问小田的糖葫芦买回来没有,吃一点山楂好些。”
傅静之却说:“不用了,上官睿,不用了。”
这样的称谓让上官睿有些陌生。
她叫过他许多称呼。
二少,上官少,上官,瑾瑜……
他最喜欢她私下里叫他上官,因为在她眼里,上官就只是他一个人,好过如同所有人一样叫他二少,也好过极生疏的上官少。
至于瑾瑜,虽然也是亲切,可家里人这样叫他,他便喜欢她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她很少叫他上官睿,连姓带名的叫他上官睿。
每每都是怒极了才是这样说。
上官睿想不出任何事,听她拒绝,于是说:“那我去给你倒杯水,我唯一就是不能替你受着,要是能替我一定不让你吃这样多的苦。”
傅静之觉得好笑了。
真是很好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