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他以为上官睿会安慰傅静之,可没想到上官睿这样发了脾气。
马副官站在房门外守着,就如同之前很多个夜里,他站在上官睿房门外守着时候一样,只是这一次,房门外没有凶恶的敌人,房门内的两个人互相厮杀。
有些人明明很好,明明是……可总走不到一处去。
就好像生活,从来都不肯让你觉得容易。
*
傅静之看着门口站着的浑身都充满着愤怒的上官睿。
现在外面天都还没亮,其实距离上官睿跟她在这里过生日才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
周围刚刚很吵闹,因为医生护士来来回回的进出,马副官又想在一边,又不方便在一边,被一个医生叫出去在门口说话。
马副官脸色难看极了,医生的表情也是很不好。
跟她猜测的差不多,就是保不住了,她下午流了那么多血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应该已经没有了。
她之前住院时候,要小田去找了很多这方面的医学的书,从西医到中医都看过,看了很多,所以真的卧床一步都不动,等着到了三个月能出院。
到这里还都是正常的,可是车祸之后再出血,就完全不应该了。
医生闪烁其词,跟她说的是跟之前一样,静养卧床就好,她却知道一点都不一样。
只是医生没有告诉她。
自己腹痛的那种感觉不会骗人,自己知道这不应该,车祸的时候剧烈的撞击已经成了这样。
……
现在这里很静,静的只有上官睿一个人看着她。
上官睿过去,一把掀开她的毯子,露出里面她的病号服和双脚。
上官睿怒极反笑,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傅静之,你一点都不隐藏,你连痕迹都留着,你明知道我会来看,你都一点不藏着!你连藏都懒得藏!你就是要摆在我面前,看着我难受!”
傅静之的双脚显然是有一层灰,就是这房间地板上的灰。
傅静之就显得平静的多,她看着上官睿:“我夜里起来,想去倒杯水,就起来走动了一……”
“谁让你起床的!”上官睿怒声打断她的话,恨的咬牙切齿:“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二十三天!现在说半夜渴了想倒杯水!傅静之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你倒什么水!你躺了这么久不倒水,就偏是这一天要倒水!”
傅静之不甚做声,只是很平静的跟上官睿说:“孩子没了。”
上官睿气的恨不能把眼前这个傅静之撕掉,彻底从眼前撕掉,厉声质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要这样!你就是不满意,你只要不满意就拉着其他人陪葬,你自己不痛快就一定要别人也不痛快,你所能想到的报复我的方式,就是把一个孩子杀掉,你早就想这样,早就想!”
傅静之深深吸一口气,还是不紧不慢的语气:“我没有。”
上官睿见不得她这样的表情,哪怕当年明明很喜欢她这样的沉静,可是这一刻看着她好像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那种恨意都从心底汹涌而至。
她总是这样,总是给他一点希望,就好像补偿了他似的,就觉得这样就够了,然后就毫不犹豫的伤害。
上官睿开口,声音都有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所以你给我过一个生日,好好的跟我说话,全都是因为你要折磨我,你恨我不在场,你从来也没有什么觉得我不应该,你根本就是认定了都是我的错!”
傅静之摇头,可是这摇头之中都有一种坚定,她看着上官睿一字字说:“不,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我如果早离你远一点,就不会有这些事。”
离他越近,就越是危险,在他的身边就必须在他的羽翼底下小心的过活,这是靠近他的代价。
事实就是如此,他站的越高,想杀他的人也就越多。
他总会站到更高的地方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上官睿心里如同刀搅,质问她:“可这个孩子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了,我只是要这个孩子,我想他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