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文渊是个导演，文艺气质非常浓重。
相比普通男人，他头发长，胡子拉碴，以前身上只是有颓丧气息。
现在因为多种病缠身的党妙，成了真颓丧。
张玉楠来，他其实不欢迎。
因为他们一家子都忙呢，夏菁菁给的那份名单上，有许多个医生都可以联系试试。
不过现在听见张玉楠的话，他表情由漫不经心变成了慎重。
党文渊直起身，“什么意思？你说的医生是谁？”
“据我所知，你女儿伤到的是手，我可以给你陆唯忻的联系方式，他是我们国内最好的骨科医生，曾经被判定终身不能行走的病人，在他的医治下，都能站起来。”
张玉楠说话慢悠悠，十分有底气的模样，丝毫不慌。
可是，她发现党文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品味不了的复杂。
什么意思？
恩，当然是夏菁菁给的名单第一位就是这个骨科医生的名字。
而且他们已经联系上了。
夏菁菁的丈夫薄暮凉应该有过交代，所以陆唯忻一听是他们家的人，就答应下午过来面诊。
这个张玉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党文渊没有表露出真实想法，他上半身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缓缓道。
“他的确很厉害，听说是半退休状态，我们没办法联系，张总能帮忙，我真的很高兴。”
高兴？
怎么她看不出高兴的样子来？
张玉楠隐隐觉得有哪里很不对劲。
但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剧本演下去。
“都是朋友，大家互相帮忙……”
党文渊点头，却也不说接下来的话。
张玉楠再说了几句场面话，终于扯到正题。
“您夫人在哪里呢？听说她答应夏菁菁，让手下的一位设计师帮忙DM设计珠宝，党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党文渊不知道。
他和兰曼妮工作上的事不重叠，一向都是各管各的。
不过，没必要再叫曼妮出来。
党文渊点点头，“貌似是有这件事，怎么？”
“是这样的，我和一位叫麦克的设计师合作，日期正好和DM的撞上了，
我想和兰女士商量一下，能否从设计师这边着手，错开一下呢。”
错开？
党文渊不懂珠宝，但他会类比电影。
对手导演和他拍同一个类型的电影，如果对方先播出……
对手电影火，他就会被拍死在沙滩上。
对手电影不火，他同样不容易出头，得需要极其强大的亮点才会让观众们再度接受这个题材。
所以，错开在后，这是一件自损的事。
张玉楠打的原来是这个主意。
“张总，”党文渊倏然露出一个笑，表情有些讽刺。
“你交换的条件如果是这个，请你离开。”
还抱有几分礼貌。
下了逐客令的党文渊站起身，要回病房。
被张玉楠不解质问。
“党先生难道连女儿的病情都不顾吗？就为了夏菁菁？我认为错开发布会只是一件小事。”
党文渊脚步一顿，一句反问直白又有道理。
“是吗？小事？何必在我女儿生病需要医生时，来和我做交易？”
他背对着她，话语却极其具有力度。
“张总，你我都不是好人，但是比起你来，我觉得我还有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