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宛君只留下一位公主,这位自称是大宛使者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大宛公主派来的亲信,皇上不敢怠慢,对她说道:“姑娘有何事?请到朕的大帐一叙。”
女子闻言,翻身下马,李竹因连忙上前施礼,欲请女子同行。女子却对皇上说:“多谢陛下盛情,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她边说边从包裹中取出一封书信来,递给李竹因,又继续说道:“这是公主殿下的书信,陛下看过便知小女子的来意。公主殿下在宛军大帐,静候陛下的消息。”说完,上马离去。
雍王拿过书信,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才亲手交给皇上。皇上看过之后,沉思片刻,将大宛公主的书信重新交给雍王,说道:“众位爱卿都看看吧。”
雍王展开书信瞧了瞧,又递给张静虚,李殊琼迫不及待,连忙上前,张静虚却没有给他,递到钟缘手上。钟缘只撇了两眼,就交给卢笙。
眼看着众人都看完了,李殊琼心中思忖,齐怪看完了书信,竟然不给他家公子,也不交给杜远、谭青,信走了一圈,唯独他兄妹二人和云中逸及他的随从没有看到,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妙,料想问也无用,且看事情如何进展,再做打算吧。
信回到皇上手中,皇上说道:“李殊琼、云中逸、李竹因,你三人立即去各处巡查,为攻宛讨狄做准备,其余众爱卿随朕速回大帐,商量大宛公主一事。”
回到大帐,众人皆闭口不语,皇上问道:“此事众爱卿有何主意?”
皇上连问三遍,还是无人答言,便知此事不宜当众言明,只好请众人先去准备出兵解京城之围的事,再私下里分别找他们商量。
皇上先以身体不适为由,请来御医钟缘。钟缘装模作样的又讨来书信细看一遍,才说道:“如今陛下已经得到欣昌郡主的支持,破宛驱狄,君临天下,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因此,完全没有必要对宛人妥协。”
皇上道:“朕也是此意,不过,这毕竟是先帝的意思,还需找个合适的借口婉拒。”
钟缘继续说道:“陛下,江山得之不易,守之更难。雍王和云中逸对陛下有拥立之功,陛下要如何赏赐他们呢?将来必致尾大不掉。雍王发兵西关的过程,臣不知,陛下应该心知肚明。臣一直在云中逸的大营之中,他所到之处,兵不血刃,皆是云鼎的旧部拥戴。若有这样两把可以直入心脏的利刃,陛下将来在京城,怎能睡得踏实呢?大宛公主给陛下创造如此良机,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就除去心腹大患,陛下怎么反而犹豫了呢?”
皇上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折服,钟缘此人心思极其缜密,善于揣摩圣意。
皇上单独叫来李氏兄妹和云中逸,将书信给他三人看过,对他们说:“朕将此事瞒下,是希望众爱卿能反对此事,朕就可以拒绝大宛公主,也不必让你们知道了。不想群臣竟无一人反对,皆闭口不言,一副默许的样子。也不怪群臣如此,毕竟是先帝赐婚,朕还未进京城,就废了先帝的旨意,只怕天下人不服。朕只得请你三人来商量。”
李殊琼道:“陛下,如今宛军兵临城下,我们已经反睦成仇,这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若大宛公主早些来,我们需要宛军的帮助来对抗狄军,那还说得过去。如今我们又不需要他们了,还履行什么婚约呢?何况,我妹妹有定情信物云龙玉佩,又有云老侯爷的支持,他们已经名正言顺的定下了亲事,大宛公主既然来迟了,陛下当拒绝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