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仲辕额头之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心中忐忑不安,却一句话也不敢说,静静的等候皇上的旨意。
赘婿刚才听说卢妃已有身孕,担心卢妃的孩子有什么意外。皇上在盛怒之下做出了决定,若伤及卢妃腹内胎儿,他日必定后悔,恐怕会迁怒于岳别枝,便劝道:“陛下,卢妃既然已经知道错了,还请陛下原谅她这一次。”
卢妃闻言,连忙附和道:“臣妾知错了,求陛下看在臣妾怀有龙子的分上,饶恕……”
卢妃话没说完,卢仲辕喝道:“你犯下死罪,牵连父兄,皇上未加追究,已是天恩,你不思如何报答皇恩,还敢讨饶,真是罪该万死!”
卢仲辕斥责完卢妃,又对皇上说:“陛下若不重罚她,只怕她不知悔改,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连累父母兄长的事情来。臣未教育好妹妹,自请降职罚俸。”
皇上问道:“卢爱卿也觉得应当重罚她吗?”
卢仲辕道:“皇上若肯罚她,便是给她改过的机会,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卢家当谢皇上天高地厚之恩,必当誓死效命。”
皇上说道:“卢爱卿是明白人。朕平生最恨被人威胁,即使腹内有朕的皇子,也休想威胁到朕。你去执行吧。”
卢仲辕心如刀绞,却也无可奈何。他只恨卢孟辙骄奢狂傲,触犯天威,自悔前程,错失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如今再说什么也晚了,只能先过去眼下这道坎,再从长计议。
卢仲辕强压住怒火,万般无奈之下,飞起一脚,踹在卢妃的小腹之上,卢妃一声惨叫,倒地呻吟。卢仲辕看着妹妹的鲜血染血了裙摆,疼得蜷缩成一团,怎能不担心?却不敢表露出来,跟在皇上身后,连看也不敢多看卢孟辙一眼。
皇上出了殿门,指着卢妃的贴身侍女,命令道:“你立即去请太医,跑步去,也让太医跑步过来,若耽搁片刻,朕的皇子有什么不测,朕不答应!”
侍女不知缘由,连忙跑着下去了,皇上又命令其余众奴婢:“卢妃不慎跌倒,腹痛难忍,你们赶快进去,小心服侍。若卢妃有什么意外,朕必要追究。”说完带着卢仲辕和赘婿扬长而去。
赘婿亲眼看见,皇上为了给岳别枝出口气,竟然不顾皇子,处罚卢妃。他不仅没有丝毫感动,反而担心起岳别枝来。卢家不敢怨恨皇上,这笔帐必然要记在岳别枝身上。
现在皇上对她极尽宠爱,卢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她终有一日,会年老色衰,皇帝必将恩断义绝,卢家怎能不报复她?
皇上专宠她,必然得罪其他嫔妃,若她一朝失宠,肯定成为众矢之的,她在这深宫之中的日子,就难熬了。
皇上说得明白,卢家为皇上办事尽心竭力,看在卢家的功劳之上,皇上才宽恕了卢妃,免其死罪。赘婿也清楚,皇上这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这些事,也是做给他看的。他也在思考,他能为皇上做些什么事,既不会伤天害理,又能讨皇上欢心,也好让岳别枝在皇宫之中过得舒服一些。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岳别枝做的事。
赘婿心事重重,没有听见皇上的问话,卢仲辕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如梦初醒,连忙说:“臣失仪,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