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用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看着追魂,追魂低头想了许久,才说:“异仙生性多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我们都是他捡来的孤儿,从小带到大的。即便如此,他也不是完全信任。至少我还从来没见过异仙的真容。你到哪里去寻他?”
白衣道:“我听说,屠尸并不是孤儿。”
追魂再次陷入沉思,想了更长的时间,才说道:“屠尸是个苦命的孩子,不知什么原因,被异仙看中,给他母亲下了慢性毒药,诱骗他入了异教。他渐通人事,便要求退出异教,师傅也是同意了的。”
李殊琼道:“是异仙看中了他美貌,让他做**。”
追魂闻言,怒道:“谁胡说八道,拿脏水泼人?屠尸是个正常的男人。”
李殊琼故意气她,说道:“他是不是正常,你怎么知道?”
追魂似乎没有听出李殊琼的弦外之音,说道:“我就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屠尸他真的是一个正派的男人。他虽然误入歧途,却坚决不做坏事。你们可能觉得,不做坏事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异教徒不遵从师傅的命令,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若你们处在他的境遇之下,谁敢保清清白白?”
追魂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非常激动,白衣道:“你们的师傅是谁?”
追魂道:“师傅就是异仙,他自称异仙,异教徒都称呼他师傅。”
白衣见她情绪恢复正常,才接着说:“看来,屠尸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什么事,你是不知道的。”
追魂道:“他在那样残酷险恶的环境之下,都能坚守信念,丝毫没有动摇,如今好不容易出了泥潭,自然是做好事的。他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宰了多少恶霸土匪?救过多少黎民百姓?你们都是以侠客自居的人,又做过几件为民惩凶除害,为民造福的事?不过都是争权夺利,沽名钓誉罢了。”
追魂一番话,说得众人沉默不语,扪心自问,他们也的确没做过多少善事,只不过他们没做过什么坏事而已。
过了一会儿,白衣说道:“看来,他真的是一直在瞒着你。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屠尸脱离异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追魂道:“大概有六七年了。”
白衣道:“他应该很厌恶屠尸这个身份吧。”
追魂道:“那是自然,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追魂突然打住不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其实,他是有名字的,他本是大家公子。”
李殊琼刚想说点什么,白衣抢着说:“那为什么近年来,江湖之上,还会有屠尸的异牒呢?他既然讨厌屠尸这个名字,应该永远不会再用这个名号了。”
追魂良久无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或许,他觉得这个名号做了许多坏事,他想要为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名号正名吧。”
李殊琼道:“你刚才不是说屠尸没做过坏事吗?现在怎么又说屠尸做了许多坏事,想要正名呢?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追魂道:“他没做过坏事,是有人用‘屠尸’之名,做了许多坏事。”
白衣道:“这个帮他做坏事的人,是你吗?”
追魂没有说话,在场的人都猜出了八九分,过了许久,连阳公主对追魂说:“不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做了坏事,都是要受到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