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落对于小院的存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来不找这里的麻烦,今日怎么训起小院的下人们了。
“琮哥儿虽然被养在外面,但也是王爷的亲生子,你们怎敢如此怠慢!”苏晴落冷声喝道,她的声音本就有些清冷,此时含着怒气,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大厅里的下人们这才明白,这王妃是来给琮少爷做主来了。
其中一个小厮忙磕头说道,“王妃愿望啊,平泉照顾小主子半分都不敢懈怠!”
“哦?这么说是本妃冤枉你们了?”苏晴落说道,“那琮哥儿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王奶娘忙将前几日沈年琮给静夫人送药被烫伤的事情,听苏晴落眉头紧蹙,小小的孩子连个碗都端不稳,还送药。
苏晴落略微沉吟了一下,冷声说道,“好好照顾琮哥儿,日后若是再有半点差池,本妃绝饶不了你们!”
苏晴落锐利地眼神扫了周围的下人,众人皆低头称是。随后才跟着引路的丫鬟来到了静夫人住的地方。
一进院子便有一股子药味,隐约听见里面的咳嗽声,虽然已经是晚夏,但依旧有些炎热,可是静夫人的房间四处封闭,窗户紧闭,屋里十分闷热。
静夫人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无色,看到苏晴落有气无力地说道,“王妃,你来了。”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不欢而散,两个人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面,苏晴落并没有可以命人去打听静夫人这边的消息,因为她知道沈赐一定会派人照看着。
可是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静夫人竟然病得这么厉害,之前一点也看不出静夫人是身患绝症之人。
丫鬟搬了一个软凳,苏晴落坐在静夫人的床前,轻声说道,“病的这么厉害,可有请大夫?”
“我这身子骨请大夫是没有用的。”静夫人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能够早些去见夫君也是好的,只是可怜了琮儿。”
苏晴落静静地听,一双眼睛看着静夫人,静夫人说道,“我现在一想到琮儿,就想到了去世的夫君,他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最近我一直迁怒于琮儿。”
“如果不是因为琮儿,我恐怕早就去见夫君了。”静夫人好似陷入了一场回忆之中,“第一次见到夫君,我就倾心于他。在大秦他的身份就像是一个迷一样,人人都说沈朗性情嚣张跋扈,桀骜不驯,那明明就是一个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贵公子啊,传言真的是不可信。嫁给他这几年,他待我十分好,可是我知道他1的心里装着一件事,一件连自己枕边人都不能知道的事情—大秦还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
“结婚这几年,夫君深居简出,也不允许我出门,我自当认为夫君是因为大周的局势,这才避着。”说道这里静夫人低下头,轻笑一声,说道,“我觉得他活得委屈。”
“夫君走的那一天,他握着我的手,叮咛我好好照顾琮儿,若是有人带着信物来接我,便让我跟他走。就连他去世,在大秦都没有人知道,都是半夜悄悄下葬,全部伺候他的人全陪葬。”
“夫君走的没多久便有人来接我了,后来在江北见到殿下,那一瞬间,我以为夫君回来,可是在走近一看,便知道这个人只是跟夫君长得很像,这个人才是大周传说种嚣张跋扈,放荡不羁的沈朗。在那个时候,我才是知道,在大秦还有一个跟我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大秦的靖亲王。”
“殿下身边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殿下的外室,琮儿也将殿下认作是自己的父亲,我从未否认过,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后来殿下为了给我寻药,遭人暗算,我在王府里见到了别人口中的靖亲王妃。”
静夫人看着始终淡然的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接着说道,“我只道你心思缜密,我害怕,琮儿在你的手中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这才趁你不在的时候将杜柔引进了王府。”
听到这里苏晴落抬起头,微微一笑,“那时至今日呢?夫人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