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籁俱静。谢景延房间里的蜡烛快要燃尽了,手里的那本游记已经看到了最后,忽然听见了敲门声,他扫了一眼一旁的沙漏,将游记放下,起身打开门,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崔祁之手里拿着一朵淡蓝色的花,“谢前辈。”
“进来。”谢景延出手扶了一下崔祁之,见他白衣之上带着血迹,人有些狼狈,“你去幻境之地了?”
“对。”崔祁之说道,“这是崔氏欠她的唤灵之花,今日归还。”
谢景延定定看了一眼崔祁之,伸手将唤灵之花接了过来,淡淡地说道,“我替简简谢谢你。”
“一切之事还是由家妹引起,若不是家妹抢走药丸,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还望谢前辈不要跟家妹一般见识,再者晚辈能力不足,不能护苏姑娘周全,当初晚辈从岐山将苏姑娘接来,未能护住她,是晚辈之错,任何责罚,晚辈都愿意承担。”
谢景延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倒了一杯茶递给崔祁之,面前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此事就此掀过,岐山不会再提,亦不会因为此事再与崔氏交恶,至于上一辈的恩怨,就让上一辈解决吧。唤灵之花我受下,从此你与简简便两不相欠,日后也不会见面了。”
崔祁之微微一怔,瞳孔猛地一收,喉咙动了动,说道,“谢前辈。”
“崔公子,你唤我一声前辈,我便给你一句忠告,你应该已经知道简简的身份了,她日后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之上,你们的缘分便就此止住。”
崔祁之神情木然,站起身来,对着谢景延微微一拜,转身离开,还未走出房门,喉咙一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谢景延出手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崔祁之,伸手封住了她的几个穴位,门外的崔阳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公子。”
谢景延探着崔祁之的脉象,眉头微微蹙起,冷声说道,“将他放到床上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喂给了谢崔祁之,“你家公子身上的毒何时中的?”
“六年前。”崔阳说道。
他给了谢景延一掌,那一掌虽然收了一些力道,但是还是伤到了崔祁之,现在崔祁之又从幻境之地出来,本就是强弩之末,又急火攻心,这才倒了下去,而其他身上的毒,虽然不会立即要人性命,但会让人变得一场虚弱,消耗人的内力,一点一点竟然折磨而死。
此毒可解,就是要经受抽骨换血之痛。
他倒是小瞧了崔祁之,此毒在他体内六年,还能有次造诣,谢景延都不得不感叹一句。
“我已经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血脉,给他服下了百毒丹,暂且抑制住了他体内的毒。”谢景延走到桌子边,提笔些了一封信,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递给崔阳,说道,“你家公子若是想解毒,可以拿着这封信到邺城的三生堂去找一位大夫,姓姬,将此信交给他,他自然有法子,能不能解毒成功,倒是就看你家公子的了。”
崔阳连忙跪在地上,“多谢前辈!”
谢景延将他扶起来,淡淡地说道,“归根究底,崔氏与岐山是一脉相连。”
“我家公子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崔阳微微一怔,问道,并未多纠结着谢景延这句一脉相连是什么意思。
“他内力耗损厉害,估计且要睡上两日,最迟两天便能醒来。”谢景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