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侧门,夏双娜再也看不到他,霍普特就迫切想甩掉那小侍女,去打听阿伊的病情。
但女孩一直跟着他,见他走错了路,立刻唯唯诺诺地指正,“大人,请走这边。”
霍普特担心阿伊担心得要死,现在情况危急,他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回去再见阿伊一面,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偏偏这跟屁虫寸步不离。
好没有眼色,霍普特心乱如麻,不由愠怒。
心爱的姑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敬爱的父亲也因为他而病得很重,所有的痛苦如滚烫的岩浆在霍普特心中翻腾,他再也承受不住这多重打击,顿时爆发出来。
霍普特发誓从没有这么粗鲁地对过一个女孩子。
“别跟着我了,你很讨厌,知道嘛!!”
话一出口,霍普特就惊了,这是他说的话吗,就算是跟梅多罗,一开始他说话也是客气温和的。
虽然觉得很不礼貌,霍普特还是一言不发,立刻走掉了,留下奈芙依朵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这个长得好漂亮的祭司小哥哥突然朝自己发了大火,奈芙依朵吓得打了个寒颤,小鹿般幼弱的眼眸里挂起晶莹的水珠,委屈地低声抽噎起来。
姐姐说的对,她果然很不讨人喜欢。
宰相大人今日突发急症,昏迷不醒,宰相府散尽家财,招募名医,只要能治好宰相大人的病,宰相夫妇会赏赐给他一生享用不尽的财宝。
消息传得很快,底比斯几乎全城的医生都来了,在宰相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霍普特站在队里,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前面有个老医生主动和他搭话。
“小伙子,你也是来为大人治病的吗?”
“是......”霍普特紧张地问,“宰相大人怎么样了?”
老医生长叹,“唉,凶多吉少,听里面人说,大人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活没说完,一群医生从大门口慌乱地跑出,逃命般拉扯起同伴的衣袖。
“快走快走,别指望赏赐了,救不活宰相大人,我们命也保不住,大人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霍普特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他拼命摇晃着脑袋,打消那些可怕的想法,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上午的时候阿伊还那样精神矍铄,说话洪亮有力,怎么可能突然间就不行了。
他一路扶着院墙,凭借上次的记忆,在一片茂盛的树林里找到了宰相府隐蔽的后门。
门竟然开了一条小缝。
霍普特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刚往里走了几步,迎面就撞到一个穿着讲究的女人。
内里娅一身漂亮的丘尼克长裙,双手紧握,在走廊上焦虑地踱步,霍普特上次见她时,她还是个少女,现在打扮得完全是个少妇。她如今生活富足,首饰齐全,却像一只美丽却没有灵魂的娃娃。
内里娅远远望见来人,空洞幽黑的瞳仁里终于燃起一丝光亮,
“霍普特哥......”
从前在阿布萨特,内里娅一直都是亲密地叫他霍普特哥哥的,但以他们俩现在的身份,这样称呼已经不合适了。
霍普特连忙向她打听情况,“宰相大人怎么样了......”
内里娅一开口就哭了出来,“大人很不好,病得很重......”
身居内苑的小妾没听闻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刚才,大人昏迷不醒着被轿子抬进了府,然后府里就满大街张贴告示招募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