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特冲进那栋房子的客厅,看到了一幅让他彻底崩溃的画面。
血腥味和烟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墙壁被烧得焦黑,到处是湿漉漉的水,母亲趴在地上,被一个赤裸的陌生男人抱着,一根横梁在火中倒下了,砸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压断了他的脊椎,男人当场死亡,是他用身体帮罗茜扛下了致命的攻击,罗茜虽然保住一条命,终究因为吸入太多有毒气体,陷入昏迷。
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但他们还是没能逃出来。
霍普特顿时仓皇失措地哭叫出声,“姆特!姆特!!”
霍普特掰开那个死掉男人的手,艰难地把罗茜拖了出来,竟发现母亲也近乎是全身光裸,霍普塔扯下自己的披风,迅速给她围上。
霍普特把手指放在她鼻下,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她还活着,霍普特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把她挪到门外院子里,空气流通的地方。
“姆特,姆特!你醒醒,你醒醒。”
儿子声声哀痛的呼唤中,罗茜缓缓睁开眼睛,“霍普特......”
霍普特立刻凑到她面前,看到罗茜望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的温柔慈爱,完全不是那天的仇恨愤怒,一下子打破了那天她留给他的痛心回忆,霍普特产生了幻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母亲知道他的身世之前,就好像他们从没有争吵决裂,“我在,姆特,我在。”
余蔓可这时候才收拾起稀碎的神智,脚步踉跄地跑过来,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望到屋里一个死在地上的男人,地上一滩脓血,他身旁是一根粗壮的木头,不远处,霍普特灰头土脸,衣服破烂,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罗茜,妇女胳膊上的皮肤血肉模糊,一看就是严重的烧伤,余蔓可惊慌地捂住了嘴巴,几乎要跪到地上,深更半夜,罗茜为什么会在麦赫特的房间里,为什么啊!
霍普特已经看到她了,余蔓可咽了口口水,做贼心虚地说:“霍普特,我见你跑进来,就跟着过来了,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起火,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霍普特短促地喘着气。
余蔓可手指痉挛,抓住了自己衣服,心脏惊恐地狂跳,生怕下一秒霍普特就会扭过头,刀子一般的仇恨目光戳向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放的火!
罗茜听到了女孩模糊的声音,焦急地开了口,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东西,“诺芙蕾,是你吗,诺芙蕾......”
余蔓可浑身颤抖,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声音发抖得不像样,“阿...姨...”
“诺芙蕾,我好疼,你去叫村医,好不好。”
“好,好,我去叫医生!”
余蔓可抱着一丝希望,医生会治好她的,她会活下来的。
余蔓可抬腿才发现刚才猛地摔倒在地上,膝盖磕流血了,血污把皮肉和裙子沾在了一起,此时痛得打不了弯,刚走两步就跌下去,余蔓可身子瘫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大哭大喊着,“医生!医生!!救命......”
罗茜望着霍普特,眼睛瞪得大大的,干裂乌紫的嘴唇蠕动了两下。
霍普特噙着眼泪,抓住她的手,“姆特,你是有话对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