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一点,时间不早了,他们打了个出租车,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故宫。
金水桥上,护城河被雪花覆盖,水天一色如水墨画般诗意动人。
面前就是雄伟的午门,宛如三峦环抱五峰突起,金碧辉煌的屋顶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形如展开的雁翅,霍普特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下颌仰起,望着匾额上的大字。
余蔓可情不自禁拿出手机,想给他拍一张照片。
霍普特发现了,立刻挡住自己的脸,“你干什么,别拿那个东西对着我。”
“拍照啊,就像这样,”余蔓可对准城楼按下快门键,然后给他看,“看到没有,这一瞬就被永恒定格下来了。”
“我不拍,我不知道这样是否对阿蒙神尊敬。”霍普特虔诚认真地朝埃及的方向拜了一下。
余蔓可真想不明白,拍个照和阿蒙神有什么关系,古代祭司讲究多,戒律就有一大堆,霍普特和老余一样,有时候神神叨叨的,工作性质使然,余蔓可表示理解。
那她就不告诉他了,一路上他因为超高的颜值都不知道被偷拍多少次了。
余蔓可拉起霍普特的袖子,“走了,进去了。”
走进故宫博物馆,天又开始下小雪,与红墙遥遥相应,六百岁的紫禁城,白色蓬松的雪花覆盖了黄色的琉璃瓦,飞檐上的神兽显得沉静而威严。
人们都说,一下雪,京都就变成了北平,时空缓缓倒流,如同穿越回了古老王朝,宫城中仿佛传来明清皇帝上朝时的锣鼓声,红墙绿瓦间,踩在长街的青石板上,深宫女子在墙内望天哀叹。
埃及的王宫,是众多房间围在一起形成一整座宫殿,比如荷鲁斯宫既是图坦卡蒙开会的地方,也是就寝的地方,还是举办宴会的地方,而紫禁城的宫殿彼此独立,有不同的功能分区。
故宫面积很大,他们沿着中轴线,参观了三大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然后进入后宫,乾清宫,养心殿,坤宁宫。
余蔓可戴着语音导览器听讲解,还要绞尽脑汁给霍普特翻译,这对她的口语真的是一个巨大考验。半年时间,她已经从一个菜鸡被硬生生逼成了古埃及语高手。
霍普特听得津津有味,余蔓可便觉得她的付出都值得了。
在御花园的时候,余蔓可去了下洗手间,出来后悄悄绕到霍普特身后,竟然发现霍普特仰着头,伸出舌尖,在接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然后舌头一卷,咽了下去,嘴角还动了动,似乎在品尝。
余蔓可看他一连吃了好几片雪花,没有落到地面的雪,并不脏。
“你干嘛呢!”
余蔓可突然在霍普特肩膀上拍了一下。
霍普特被当场抓包,吓了一跳,差点咬伤自己的舌头,回头羞涩地解释,“我第一次见雪,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原来你喜欢吃这个。”
余蔓可立刻有了晚餐的安排,“那我们去吃雪糕吧!”
霍普特听这个词里面有雪,惊奇地问:“有人把这些雪收集起来,做成食品吗?”
“不太一样,不过也差不多,凉凉的,是甜的。”
听她一说,霍普特顿时充满了期待。
走出宫门,天色已经黑了,故宫周围,最不缺的就是五星级大酒店,余蔓可想着请霍普特吃一顿大餐,甜品就点一个冰淇淋给他吃。
余蔓可在手机上找了一家酒店,人均消费三千,看了看自己银行卡剩的一万多,想着应该够挥霍一顿,反正回古埃及,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酒店大厅装修得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余蔓可挽着霍普特的胳膊,每一步都走得像是直尺量出来的那样工整完美。
门厅的女迎宾穿着黑色的丝绒礼服裙,盘着精致的发箍,容貌美丽大气,身材玲珑有致,见他们学生打扮,拦下了他们,“先生,女士,本酒店用餐需要身着正装,男士西装打领带,女士礼服高跟鞋,请您理解。”
余蔓可也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第一次到这么高档的酒店吃饭,不知道有这些规矩,“是这样啊。”
服务生抬手展示向一侧,微笑着提醒,“旁边可以租用礼服。”
余蔓可朝那边望去,橱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美丽的晚礼服裙,五颜六色,华贵夺目,还有男士的西装。
余蔓可突然想起来,夏双娜当初给霍普特买的那套白色西装。
霍普特如果穿上西装,是什么样子,余蔓可期待得心脏砰砰跳动,如果自己穿上礼服,会不会惊艳到霍普特呢。
霍普特打量着头顶的水晶灯,“蔓可,这里太奢华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霍普特不慕富贵,不屈权势,他的确不会喜欢在这些地方吃饭。
余蔓可有些遗憾,但还是听他的,“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人多一点,随意点的地方。”
余蔓可想了想,“那去我学校旁边吧。”
大学城旁有一条著名的美食街,有好几家网红冰淇淋店。
余蔓可带霍普特体验一下现代的地铁。
他们乘坐扶梯到了地下,霍普特惊奇地环视四周,明亮的电灯,光滑的瓷砖,还有人来人往的乘客,余蔓可勾了勾嘴角,霍普特想不到吧,地下不仅仅有陵墓,还有地铁呢。
余蔓可自己有地铁卡,给霍普特买了单程的地铁票。
霍普特学着余蔓可的样子,刷了票,结果机器滴滴两声,他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