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吗?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塞克蒂美知道艾不怕死,否则也不敢当法老侍卫,如果图坦卡蒙遭遇危险,作为首席警卫,艾要用身体做肉盾,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他,但艾被他效忠的主人抛弃,一定很痛苦很绝望,她不知道她的丈夫这几天在监狱里过着什么样屈辱的日子,法老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连艾的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一想到她的爱人要孤独地走向死亡,心就像是被一双利爪捏住剧痛无比,塞克蒂美恨恨地磨了磨牙,她何尝不怨法老的翻脸无情。
塞克蒂美不相信内里娅自己能想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主意,冷冷问:“这是宰相大人的意思吗?”
内里娅避而不答,“您放心,没有人会查到我们,只要你奋力一搏,今夜过后,就是一个崭新的王朝。记住,想救你丈夫,你只有今晚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艾的生命像沙漏一丝丝流逝,塞克蒂美坐在花园的草坪上,怀里抱着她和艾养的狗儿子,用头蹭着狗子柔软的皮毛,无助地嘤嘤哭泣,眼泪糊满了整脸,“法老要杀你父亲,姆特该怎么办......”
二哈几天没有见到男主人,似乎察觉到艾遭遇了厄运,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地趴在塞克蒂美腿上,嘴里发出呜咽的悲鸣,狗子黑色的小鼻头在她的裙子上嗅来嗅去,突然汪汪吠叫起来。
塞克蒂美猛打了一个激灵,把她藏在身上的铜槌拿了出来,“艾美,你什么意思,你也像让姆特冒一次险吗......”
黑夜再度降临。
夏双娜绞着手在走廊来来回回踱步,她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夏双娜把寝宫的门都敲烂了,图坦卡蒙终于开了门。
屋中没点几根蜡烛,桌子上滚满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图坦卡蒙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坐回凳子上,跷着腿继续喝闷酒。
夏双娜开口,“图图,你真的要杀了艾吗?”
“我意已决,不必......”
图坦卡蒙话音未落,夏双娜已经扑通一声跪下,拽住图坦卡蒙的裙摆苦苦哀求,“陛下,求求你,赦免他吧。”
图坦卡蒙笼罩在黑暗中的脸露出受伤的神情,嗓音带着哀伤的醉意,“娜娜,你是亲眼看到的,他如何咒骂我,想让我死,为了救他,你连我的性命和颜面都不顾了吗?”
夏双娜抽泣着摇头,动情地诉说,“我不是为了他呀,我是为了你。陛下,人死不可复生,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想让你后悔,等你再后悔,一切就彻底来不及了,所以留他一条命吧。”
“陛下,我始终不相信,艾会真的伤害你,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这明显就是离间计,请您再给他一点辩白的时间吧......”夏双娜弯下腰,把额头紧紧贴在地面。
“娜芙瑞,你若再劝,我现在就杀了他。”
图坦卡蒙冷酷果决的声音响起,夏双娜呼吸几乎停滞,眼中挂着泪,忽然豁出一切,大声地吼了出来,“图坦卡蒙,如果你一定要杀了艾,就先杀了我吧,我不忍心看你将来追悔莫及却无力回天!”
图坦卡蒙登时被她震住了,他爱的女孩为了另一个男人,竟然拿她的生命要挟自己,图坦卡蒙怒火攻心,丧失了理智,“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再说我连你一起砍了!”
夏双娜并不是真的想死,从地上爬起来,失望委屈地转过身,背对着图坦卡蒙,她知道她爱的人是一位独断专行说一不二的古代君主,不敢轻易吱声了。
图坦卡蒙朝外喊,“来人,送她回东苑。”
纳克特敏应声走进来,向她鞠躬,“王妃殿下,得罪了。”
夏双娜胳膊被拖拽着往门外走,扭着脖子朝图坦卡蒙痛苦地大叫,“你会后悔的!图坦卡蒙,你会后悔的!啊!”
图坦卡蒙恼怒地砸碎了一只酒杯,跳到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