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华的哈图沙一片萧条。
病魔席卷了整座王城,病毒从不嫌贫爱富,不管是下城区的平民奴隶,还是上城区的贵族富翁,一旦感染,几乎就只能等死。
病死的人横七竖八躺在路旁, 成堆尸体无人收殓,腐败流脓遍布殂虫,恶臭刺鼻,令人触目惊心。
赫梯政府修建了隔离所,将无权无势的病人转移到隔离区,但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治疗, 而是放火烧死,虽然惨无人道, 但这的确是最快切断疾病蔓延的方式。
厚重的石墙内传出男女老少凄惨的哀嚎,很快就只剩噼里啪啦的灼烧声,浓烟染黑了半边天空,方圆几千米烟尘弥漫,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迪米特丽戴着面巾,乘坐马车走在还算干净的大道上。
不断有绝望的市民扑到她的马车旁,“公主殿下,求您救救我的父母孩子,给我们药......”
他们被士兵拿着长矛驱赶,“滚远点,找死吗!”
“住手!”迪米特丽和阿里瓦沙把全身的金银珠宝都分出去了,还远远不够。
迪米特丽泣泪涟涟,阿里瓦沙将她的头按进自己胸膛,柔声安慰,“别哭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王宫,苏庇路里乌玛斯刚刚结束对瘟疫之神的祈祷,身着镶金锈银的红色华服, 头戴尖顶王冠,见到女儿,心情很是愉悦。
迪米特丽跪在苏庇路里乌玛斯脚边,优雅行礼问候,“父王,您身体如何?”
“阿尔玛,我身体健康,你少去宫外走动。”
迪米特丽哭诉,“父王,您不要烧死那些可怜的病人好吗。”
苏庇路里乌玛斯冷酷道,“如果他们活着,会把诅咒和霉运带给其他人,就会有更多的人民死去。”
迪米特丽含泪摇头,“不,不是的,父王,我亲眼看到埃及人的做法。他们把病人安排在整洁的房间里治疗,和健康的人隔开,很多人在照顾下会痊愈, 得过一次病就不会再染病, 病愈的人还可以成为医生,拯救更多的病人!”
“阿尔玛,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是神让他们死去!”
“父王,您可以试一试,给他们一些药......”
无论迪米特丽如何哭诉恳求,苏庇路里乌玛斯都不为所动。
王宫偏僻的角落,房间里,一个老年男人披头散发,佝偻着身子,用破旧的斗篷遮住怀里的咒术板,阴鸷的眼中,恨意如雷电闪烁,口中低声诅咒,“瘟疫大神,释放你的愤怒吧,让疫病变得更严重!最好夺走苏庇路里乌玛斯的狗命!”
开门的声音,吓得他立马将咒术板丢进火盆里烧掉。
“你去散步的时间到了。”
老年男人脚上套着锁链,四个士兵紧紧跟随着他。
赫梯的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可清朗的夏日,王宫花园一片祥和,清澈泉水叮咚流淌,繁花盛开芬芳吐蕊。
沙提瓦扎不禁想念起他在米坦尼,瓦苏卡尼的王宫,怀念起他奢靡享乐的生活,十年前,米坦尼被赫梯所灭,为了活命,他带着军队投降,作为俘虏被囚禁在赫梯王宫,起初苏庇路里乌玛斯还会给他几个美女解闷,现在生活条件是越来越苛刻。
只有在花园时,才能偷瞄几眼女人。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正在赏花,他曾经的二十多个妻妾加起来,也比不上她的美丽,沙提瓦扎看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