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回去就点灯找镜子照,结果发现脖子上的掐痕已经淤青了,很是狰狞可怖。
他有点缓不过来,内心深处的恐惧一点点地释放出来,让他后怕不已。
真的像狼!
像饿狼。
而师妹则像是他叼回窝里的猎物,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的猎物。
师妹若是一直跟这个人这么亲密,将来一定会毁在他手上的。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玉儿……”古郎中推门进来,古玉慌忙把头发披散下来,遮挡住脖子上的掐痕:“爷爷,您这么晚过来是有啥事儿么?”
说着,他就把古郎中往灯光阴暗的地方坐下。
“你师妹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这丫头小,不知道那些个弯弯绕绕,直接就把人给得罪了。
那女先生在你师妹这里受了气,出去一定会造谣中伤她,若是将来有谣言传进来,你要好好宽慰宽慰你师妹。
反正我们也只是在府城暂居,况且她只是个四岁小丫头,完事儿咱们都能用她还小,还不懂事解释过去。
再加上她学的是医术,将来本就要出入各家门庭,世俗那些个加诸在女子身上的规矩对她来说本就不合适。
且赵家老太太也愿意惯着她,不愿意她被规规矩矩和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爷爷,正因为师妹年纪小所以咱们才要好好教导她,不让她将来走弯路,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她若是名声有瑕,将来根本就嫁不到好人家。”
古郎中看着昏暗灯光中的孙子,良久之后才继续开口:“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了,赵老太太生财有道,如今赵家这家底,将来给赵香柚招婿还是很好招的。”
“原先还想着将来等她及笄了,你差不多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可以把你们凑在一块儿。
可现在想一想……
那时候的想法还是太冲动了。
你肩上的担子太重,必须要寻一门对你仕途有帮助的亲事。”
说着,古郎中长叹一声:“至于你师妹……赵家发起来的速度太快,如今靠上的施公子虽然看着势大,但是这朝堂风云变幻很快,把家族命运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那是大忌。
等你院试完了,我们就立刻回安陆县去。”
“是……”古玉垂头应下。
古氏祖孙想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不不,有人知道。
施乐丞住在这里,他的暗卫盯着每个院子呢。
祖孙俩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进了乘风的耳朵,乘风斟酌了一番,还是在第二天禀报给了施乐丞。
施乐丞听完就笑了笑,未置一词。
这世间的人忙忙碌碌沉沉浮浮皆是为了名利二字,每个人怎么选择,每个家族怎么选择……他们有他们的考量和自由。
不得不说古大夫想得挺通透的,他嘛……是面上光鲜,掩藏在这份光鲜下的暗潮汹涌,他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会被这些暗潮给拍死。
“派人去跟书院说一声儿,给我请一个月的假……”施乐丞道。
乘风应了下来。
第二天晌午饭吃完之后,施乐丞找赵香柚给她讲了一个黑暗系的师徒故事,在他的故事里,那个师父为了家族前程牺牲了徒弟,徒弟虽然知道师父会出卖他,但还是碍着师徒之情没有戳穿,傻傻地由着师父出卖并死在了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