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手一松,剑掉落在地。
林相宜通红着双眼,痛恨的盯向八爷,“八爷,你实在太过分了,十三爷和你一样同是贝勒,你有什么权利搜查十三贝勒府!”
话音刚落,十三爷眼前一黑,缓缓倒地。
林相宜痛呼一声“十三爷”,然后紧紧抱住了他,见他气息奄奄的模样,心痛的泪如雨下。
“来人啦!”八爷见十三爷忽然晕倒在地,假模假样沉声喝道,“还不过来将十三爷扶到床上去!”
“不用你来假好心!”
林相宜抬起头,含泪的双眼透出深刻的愤怒和厌恶,恨恨的盯了八爷一眼,然后叫来了十三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和他一起将十三爷扶到了床上。
八爷本就没心情关心十三爷,林相宜执意如此,他也就不管她了,见搜的时间差不多了,他眼睛眨了一下,示意贴身侍卫带人直接冲进了后院挹香阁。
那里供奉着十三爷生母章佳氏的灵位牌,票据就藏在灵位牌之后。
虽然,八爷早就得到消息,知道票据就藏在那里,可是没有亲眼见到,他心里有一处始终难以安放。
不管怎么样,章佳氏都是皇上的嫔妃,他自然不敢太过造次,所以侍卫进去搜时,倒没有将里面翻的乱七八糟,就是翻过也都老老实实的恢复原位。
很快,侍卫就搜到装着票据的信封,交给八爷时,他激动的一把夺过信封,打开一瞧,顿时将心放到了肚子里头。
这时,十三爷已经渐渐的缓了过来,八爷拿着票据走了过来,脸上抑止不住的激动和得意,他扬了扬手中票据,似笑非笑道:“老十三,你非要敬酒不吃罚酒,也怨不得我了。”
十三爷脸色已然灰败如土,连和他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林相宜坐他床边,望着他默默流泪,握住他的手说:“不管十三爷如何,妾身都愿生死追随。”
十三爷无力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张廷玉赶到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皇上连夜在御书房召见了八爷和张廷玉,两个人进去时,只有太监龚九侍立在一旁。
皇上静静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里面落针可闻,透着一股压迫而诡异的寂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八爷虽然刚刚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心里志得意满,但在皇上面前也不敢有丝毫表露,恭恭敬敬和张廷玉一起行了礼之后,便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
二人行礼时,皇上就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低着头在批阅奏折,只是他的手并没有动,毛笔上饱蘸的朱砂在奏折上晕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张廷玉见他一直不说话,又道:“微臣参见皇上。”
八爷连忙跟着道:“儿臣参见皇阿玛。”
皇上这才搁下笔,慢慢的抬起眼,眼睛里凝聚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情绪,看似平静,却波涛汹涌,他阴幽幽的看了八爷一眼,淡声道:“老八啊,朕听说你拿到了老四和老十三贪墨的证据?”
八爷这一次闹了这么大动静,甚至冒着惹怒皇上的风险,带人闯入十三贝勒府,自然是想将四爷,十三爷,连同太子一起一网打尽,以免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
他眼珠转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回禀皇阿玛,儿臣不仅拿到了老四和老十三贪墨的证据……”
他顿了一下,悄悄抬起眼皮看了皇上一眼,深吸一口气,“还掌握了太子之前,买通户部大大小小十余个官员,私自挪有国库的证据。”
“……哦?”皇上脸色愈发阴沉,意味难明道,“看来这一次老八你还真立下了大功啊!”
八爷磕了一个头道:“儿臣不敢居功,儿臣只是想……”
“你想什么朕知道。”皇上暗暗磨了一下牙齿,像是在极力压制着将要爆发的情绪,越是愤怒,他表面越是平静,“朕问你,老四和老十三在户部任职以来,户部气象一新,怎么还会出了这样的事?”
八爷立刻道:“四哥他好大喜功,从来都报喜不报忧,他和老十三又素与太子亲厚,哪敢将这样的事禀报给皇阿玛,儿臣以为……”
他又顿了一下,暗暗观察着皇上的脸色,皇上的脸色始终如一,阴沉沉的瞧不出来什么。
他心里有些紧张,更多的还是兴奋,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老四和老十三早与太子同流合污,所以,他们从来不追太子的债,他们不敢,也不能。”
“廷玉啊!”皇上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廷玉,“这件事,你怎么看?”
张廷玉恭谨道:“臣以为,一切全凭事实和证据说话。”
皇上看了龚九一眼,龚九会意,走到了八爷面前,八爷连忙掏出他搜集的证据交到了龚九手上,然后经由龚九又交到了皇上手里。
皇上一页一页看的很仔细,越往后看,他脸上的阴沉就多一份,像数九寒冬门廊上的冰柱,透着连阳光都照不暖的冰冷。
八爷,张廷玉,龚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八爷紧张的用食指不停的转着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张廷玉心里却感慨万端。
他搜集的有关太子挪用国库的证据,兜兜转转,最后终于送到了皇上手里,还是借由八爷的手送上的,他心里终于舒展了一口气。
时间仿佛很长,也仿佛很短。
皇上终于看完了,他默默将有关太子挪用国库的证据先放到一旁,然后拿起银丰钱庄的票据扬了扬,问八爷道:“这就是你搜查的有关老四和老十三贪墨银两的证据?”
八爷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心里咯噔了一下:“是,还有那八十万两赃银,儿臣也查到了。”
“好,很好!”皇上阴嗬嗬的冷笑了两声,“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朕还没发话,你倒抢着先为朕分忧了。”
“……”
八爷听到这里,刚来时的那股兴奋劲突然烟消云散了,额上沁出了汗珠,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皇阿玛竟好像在嘲讽他似的。
难道皇阿玛心里还是放不下太子,怨怪他搜集了太子的罪证?
铁证如山,皇阿玛还要包庇太子吗?
这也太不公了!
忽然,皇上声音骤然一凛,猛地一拍桌子,拍得桌上摆放的朱砂溅了出来,毛笔一跳,从笔架上滚落,他咬着牙齿问道:“老八,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哪?!”
八爷浑身一颤,连忙磕头道:“儿臣不知哪里犯了错,竟惹得皇阿玛如此质问儿臣。”
他挺起了脊背,抬头看着他,撑起一股勇气反问道,“难道这些证据都是假的吗,还是皇阿玛有意要偏袒太子,老四和老十三,怪儿臣多事了?”
皇上怒极反笑:“你可知道这八十万两的来历吗?”
八爷惶惶然道:“自然是有人想要巴结老四和老十三,主动进贡的。”
皇上忽然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斩钉截铁道:“那个人就是朕!”喜欢侧福晋娇养日常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侧福晋娇养日常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