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外头的锦衣卫鱼贯而入,齐刷刷拔剑相向,将众人团团围住。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小家伙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张小脸泛着微微的白,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好在年修紧紧握着他的手,让他情绪稍缓。
“沈指挥使?”扈崇贵慌忙起身,“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东湛松了手,慢条斯理的直起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冷眼扫过眼前众人,“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做得还不够明显?扈大人老谋深算,一开始就把自个摘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怎么到了这会反而糊涂了?”
扈崇贵心头一紧,“沈指挥使,话可不能乱说,您这意思是,本官与山匪有所牵连?这话可有证据?否则本官定要在皇上面前参奏一本,沈指挥使诬陷本官,本官岂能罢休!”
不远处,年修心神一震。
“爷?”
苏幕喝了口水,“他想先发制人,可惜啊,这招对沈东湛不管用。”
沈东湛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肯定是十拿九稳,怎么可能任由扈崇贵蹦跶?别看这人面相生得极好,实则心狠手辣不逊于东厂。
年修不由的心内感慨,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势均力敌的对手。
“我巴不得你去参我一本!”沈东湛立在那里,目色冰冷。
周南躬身,递了条帕子。
沈东湛不紧不慢的拭着手,瞧着周柄奋力的挣扎的样子,满脸嫌恶。
筷子穿透手背,疼痛之余鲜血满桌案,周柄原是想掰动筷子,奈何沈东湛的力道太沉,他疼得冷汗直流也没把筷子拔出来,于是乎……
周柄捂着血淋淋的手,咬着牙将手掌拉出来,疼痛让他面白如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冷汗浸泡。
“沈指挥使滥用职权,伤人害命,就算到了皇上跟前我也不怕!”周柄带着哭腔,捧着血淋淋的手,差点没瘫软在地,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我的手……”
扈崇贵上前,“快,请大夫,快去叫大夫!”
然则,屋内静悄悄的。
没有沈东湛的吩咐,谁敢去请大夫?
“扈大人似乎还没明白过来,眼下这里是我做主,我不开口,看谁敢找大夫?”沈东湛淡然拂袖,从容饮茶,“疼就对了,如此这般,比起死去的那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魏禄心神一怔,“死去的那些人?”
“诸位大人的记性不太好,隔了一晚上,就把山上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午夜梦回时,竟也没梦到分毫?”沈东湛随手将一包东西,丢在桌案上,“把人带进来!”
周南行礼,“是!”
众人皆惊,齐刷刷望向门口。
梅长松从门外进来,面色微沉。
见状,周柄眉心陡蹙,心里倒是真的松了口气,他就不相信,就梅长松那个怂包蛋,敢说出实话来。
永慰县是梅长松管辖的地方,如果让人知道这内里的实情,他这个县太爷第一个跑不了,追责下来,他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
“指挥使大人!”梅长松行礼。
沈东湛睨了周柄一眼,“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说还是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