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县衙大牢内,灯火昏暗。
外头的守卫都被解决殆尽,有暗影快速入了大牢,二话不说就劈断了铁索,快速挟了半昏半迷的周柄,离开了县衙大牢。
一行人速度极快,夜幕中穿梭如风。
须臾,整个县衙都闹腾开来,叫嚷着“有人劫狱”……
密林深处。
挟制者松开手,周柄终于稳住了身形,这才松了口气,瞧着黑暗中模糊的身影,低低的喊了声,“姐夫?”
“周柄!”是扈崇贵的声音。
周柄如释重负,“姐夫,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周柄!”扈崇贵叹口气,“我是你姐夫,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而见死不救。可你要知道,我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
周柄顿了顿,嗓音里带几分笑意,略带嘲讽,“姐夫这是要弃我于不顾了?”
“混账东西,我若是真的要弃你于不顾,岂能救你?”扈崇贵冷声低喝,“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干粮和盘缠,你离开永慰县,不管去哪都成!这些银两,足够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周柄可不想就这样走了,绕着扈崇贵走了一圈,忽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扈崇贵冷然。
周柄幽幽的开口,“姐夫,你是怕我把事情抖落出来,所以急着把我送走吧?这件事虽然没经过你的手,可是你也别想把自己摘干净,我若是有事,你也得受牵连!”
“我救你出来,已经费了不少力气,你还想怎样?”扈崇贵呵斥,“周柄,你别得寸进尺,这件事与我没关系,我只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才对你施以援手,你行凶作恶,利欲熏心,都是你一人之过,若是真的计较起来,该千刀万剐的是你!”
周柄眦目欲裂,“姐夫这是要把自己摘干净!”
“我原就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做官,你何苦要拉我下水?”扈崇贵愤然,“还不快滚!”
许是觉得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又或者觉得自己应该先跑了再说,周柄翻身上马,伸手摸了摸马鞍边上,挂着的包袱。
沉甸甸的,的确有不少银子。
“先谢过姐夫的救命之恩!”周柄坐在马背上,“不过,我不会就此罢休的,姐夫可要记着我,待我花完了银子,还是要回来找你的!”
音落瞬间,一声马鞭响,马儿顿时撒开四蹄,飞踏而去。
“大人?”底下人上前,“这……”
扈崇贵叹口气,“虽然这事跟本官没关系,但终究也是本官没能管束好自己的小舅子,这才闯下如此大祸,终究是至亲,本官……怎么忍心看他死?希望经此一事,他能有所成长,隐居山林,好好做人。”
“大人,快走吧,此处不宜久留。”
扈崇贵转身离开。
等到众人离去,沈东湛和苏幕从树后徐徐走出。
“你信吗?”沈东湛问。
苏幕没吭声,缓步行至光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