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做的,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人已经死了,永慰县的事情必须告一段落,否则追查下去,死的人会更多,连苏幕拼命保下来的耿少离,都无法幸免于难。
“爷?”周南犹豫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东湛回过神,敛眸瞧着前方,“去一趟城外。”
“那苏阉狗呢?”周南忙问。
沈东湛顿了顿,没有回答,她既然已经回到了苏宅,就说明有些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而且栾胜回到了殷都,第一时间把她带进提督府,说明栾胜已经怀疑她了。
他越靠近,她越危险。
出了城,沈东湛直奔车队。
这件事原就是按照皇帝的意思,将队伍留在城外,是以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是需要沈东湛去处置的。
沈东湛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日落。
斜阳晚照,殷红如血。
事情如底下人汇报的那般,痕迹很少,手段干净利落。
除了扎在囚车上的箭,以及三具尸体,再无其他线索,连这些箭,都是精心挑过的,寻常百姓所用,随随便便找个铁匠铺子就能打出这样的箭矢。
“事发突然,当时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些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动静。”留守的锦衣卫行礼汇报,“属下领着人当即抵抗,却不敌那些人手脚麻利,他们二话不说就乱箭齐发,完全不给人活路,显然是冲着杀人来的。”
沈东湛瞧着死于乱剪之下的扈崇贵等人,作恶多端,死也不冤,只是可怜了永慰县那些无辜的百姓,因为这些人的贪婪与放纵,惨死在屠刀与猎箭之下。
“梅长松在哪?”沈东湛问。
底下人领着沈东湛进了帐子,“大人临走前吩咐属下,好生照料梅大人,所以梅大人自尽之后,咱们就把他的尸身单独放置起来。”
梅长松的尸身,被安置在帐子里。
“为什么会无端端的自尽?”周南不明白,“按理说就算是要死,也该是为山匪鸣冤之后,再自我了断,否则不是白跑这一趟吗?何况以他的情况,似乎也用不着死,最多是个渎职,未尽到父母官之职责,丢官卸职便罢,最严重的也就是问责之后的发配流放。”
死,未必。
毕竟最后,梅长松算是将功补过,勇敢的站出来了。
“是被毒死的?”沈东湛瞧着梅长松的尸身,眉心陡蹙,“何来的毒物?”
底下人面色微紧,“咱们未曾防备,不知道这梅大人私底下藏了东西在身上,等着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伏在了桌案上,没了气息。”
“事发当时,你们可曾看到他出帐子?”沈东湛又问。
底下人摇头,“当时很混乱,众人只拼了命的去看护囚犯,免被劫走,委实没怎么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爷,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周南低声道,“犯人要紧。”
谁还能记挂着活人!
谁又能想到,这梅长松好端端的,忽然就寻了死呢?
“可能是咱们的队伍在这儿停留了太久,梅大人自知申冤无望,所以就……”周南的解释,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东湛没说话,定定的望着梅长松的尸体,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