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而去。
听得马车声响,年修扒拉着门缝,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一颗心险些蹦到嗓子眼,只一眼那马车便已头皮发麻。
俄而,忽然有人来报,说是主院里有动静。
年修心惊,直奔主院。
屋内,烛火缭乱。
沈东湛动作轻缓的将苏幕放在床榻上,转而将软垫塞在她背后,让她能靠着舒服点,“一路上我尽量保持平稳,免不得还是颠着你了,你气血不稳,终究还是要小心为上。”
说着,他转身去倒了杯水,回到床前坐着,伸手递给她,“你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总该放心了吧?”
苏幕没有拒绝,这是她的屋子,她闭着眼睛都能在屋内走圈圈。
喝了口水,苏幕定了定心神,紧了紧手中杯盏,“沈东湛。”
他看着她。
“我欠了你一份人情。”她薄唇微启,“来日必还。”
沈东湛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真的?”沈东湛问。
苏幕挑眉看他,眸色狠戾,“少占便宜,免得折寿!”
沈东湛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瞧着她这一身杀气,显然是恢复了不少,若是再说下去,估计又要动手了?
她身子未愈,动手不利于伤势恢复。
“得空去喝茶?”沈东湛嗓音低沉,“城东有家茶馆的评书说得极好,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去坐坐。”
苏幕敛眸,“好!”
这一个两个都请她喝茶,想来这是男人互通情义的方式。
“很好!”沈东湛接过她手中的杯盏,重新行至桌案前,“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放了我鸽子,我便要算上利息,一次人情变成两次人情,如此类推。”
他回眸看她,烛光下,侧颜清隽。
唇角轻勾,他嗓音低沉悠扬,如桐木古琴,“债多不压身,苏千户不妨多放我几次鸽子,我这人最喜欢讨债,登门讨债!”
“你休想!”苏幕轻嗤。
门外,传来了周南与年修的争执之音。
“怎么又是你?”年修愤然。
早前在宫里吃的亏,如今都成了胸腔里的怒火。
“哎呦,什么叫又是我?”周南扯了扯唇角,“你这人别不识好歹,我这千里送人归的,礼轻情意重,你说你不感恩,好歹也别这般表情!”
年修眦目欲裂,“你个卑鄙小人!”
周南:“……”
这又是哪门子的孽债?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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