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两个人进去的时候,都穿着自个的衣裳,出来的时候却都是成溪别院里,奴才们穿的衣裳,诚然怪异得很!
周南低声开口,拢了拢衣襟,“他乱翻窗户,结果就进了人家的澡房,恰好这换班的丫鬟进来沐浴,然后我与他便没跑了,怕惊动这帮娘们,到时候叫叫嚷嚷的,打草惊蛇。”
这话一出,沈东湛和苏幕面面相觑,当即觉得,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
“可澡房里就只有浴桶,别的什么都没有,两三个丫鬟,都钻了浴桶,只剩下角落里那一个,我两正好就、就钻一个桶子里了。”周南有些尴尬,略带嫌弃的瞥了年修一眼。
年修愤然,“桶里都是冷水,差点冻死人。”
“这帮娘们洗个澡还叽叽歪歪的,没完没了,还好后来外面一声猫叫,她们才赶紧穿了衣裳离开,我两当时浑身都湿透了,就临时偷了两套衣裳换上了。”周南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出来,还真是有点丢人!”
想到自己,跟太监钻一个浴桶里,可不就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吗?
“出息!”沈东湛轻嗤。
周南面色微紧,“这不是权宜之计吗?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以你们二人的身手,按理说进去了再出来,不是什么难事。”苏幕可不相信这套说辞,“除非你们当时在干什么?然后脱不开身。”
沈东湛勾唇,“还能干什么?针尖对麦芒,肯定打起来了,最后谁也没跑,都栽桶里。也亏得运气好,还剩个桶子给你们,要不然那帮丫鬟衣裳一脱,发现你两……揍你们一顿那都是轻的,耍流氓非礼,到时候被送官……丢人!”
“走吧!”苏幕撑着伞。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周南和年修一人一身奴才衣裳,瞧着倒像是一家出来的,只是这衣裳极不合体,两个人穿在身上怪滑稽的,只能拼命的压着伞沿,生怕被熟人瞧见。
到了分叉路口,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苏幕领着年修回了苏宅,沈东湛领着周南回了镇抚司。
一进门,耿少离便直挠头,“年修哥哥,你这衣服太大了。”
“我知道!”年修轻嗤,大步流星的离开。
耿少离不解,“义父,他是怎么了?”
“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裳,被抓个现行,你说怎么了?”苏幕勾唇笑问,“你不去读书,跑这儿作甚?”
耿少离这才想起正事,“义父,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进屋说!”外头下着雨,声音有些嘈杂,苏幕领着他进了屋子,“怎么了?是我给你请的夫子不好?还是说,你遇到了不懂的地方?”
苏幕心里有些发慌,这些年一直在外疲于奔命,哪里懂得什么之乎者也,若耿少离真的问起来,她还真的没法子回答。
知识储备有限,可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多说什么,毕竟面子还是要的。
“不是不是!”耿少离忙摇头。
苏幕如释重负,不用教他功课,那便什么都好说,“那是为何?”
“近来舒姐姐有些怪异。”耿少离低声说。
苏幕面色一沉,示意他坐下来说,“你发现了什么?”
“每日黄昏日落之时,她必定离开药庐,从小门走。”耿少离说,“我曾跟过她两日,但都被她甩丢了,没能跟上,后来我发现她鞋底上有泥有草,我估计不是去河边,就是去了池边之类。”
苏幕敛眸,“人我一直派人跟着,她去了河边不假,只是放了河灯而已,那河灯我也叫人检查过,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我问过舒姐姐,这是要去干什么?她说是家乡的习俗,寒食节前后要去祭奠先人。”耿少离解释,“可是、可是她回来之后就有点怪怪的,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的,可吓人了!”
苏幕一怔,因为只交代底下人,若舒云出去便跟上,报告行踪,但……府内的事情,是不允许暗卫插手的,她不喜欢有太多生面孔出现在家里。
“嘀嘀咕咕?”苏幕问。
耿少离连连点头,“对,我还看到她额头都磕出血了呢!就在屋里,我隔着门,听着那咚咚咚的声音,整个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有这事?”苏幕不解,“忠叔没提过。”
耿少离忙道,“叔公经常去采药,还有待在药庐里,自然不怎么关注舒姐姐的动静,而且舒姐姐闹了一通之后,就会用东西遮住伤痕,叔公他不曾看见,自然也不懂,只瞧着舒姐姐面上擦着胭脂水粉,估计以为是姑娘家贪漂亮罢了!”
“她这是怎么了?”苏幕心想着,这舒云莫不是中了邪?要不然,就是有什么隐疾之类。
顿了顿,她交代耿少离,“你回去之后,把这事告诉叔公,让他找个由头替舒云看病,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耿少离点头,“那我小心点,不惊动她,继续盯着她。”
苏幕满意的拍着他的肩膀,“好,自己注意安全,什么都可以丢,性命不能丢,命……只有一条,懂吗?”
“懂!”小家伙笑嘻嘻的望他,“义父放心,少离都懂!”
苏幕摸着他的小脑袋,“人小鬼大。”
待耿少离出去之后,苏幕眯了眯眸子,这舒云最近倒是鲜少出现在她面前,没想到,竟是出了这岔子,看样子得让忠叔好好看一看,是不是中了谁的暗招?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幕皱眉,不像是耿少离去而复返,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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