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三人成虎的道理,你义父没教过你吗?”
“沈东湛,你做了什么?”苏幕压低了声音。
沈东湛凑近了她,两个人近距离的瞧着对方,“我……在保你的命,流言蜚语,无迹可寻,但能予人生予人死!人言可畏,但若利用得好,同样可以救人。”
“你的意思是……”苏幕明白了,“让义父,投鼠忌器。”
沈东湛叹口气,“栾胜离开提督衙门的时候,我便知道他要抓那两人,若是利用得好,不管对于睿王还是雍王,都会是一次打击。”
致不致命还是两说,但皇帝愈发身子不济,皇位之争迫在眉睫,若皇子身染污名,来日必定被人诟病,这对皇子而言是极大的不利。
皇帝为了家国天下,多半不会选择品行不端的皇子,作为自己的皇位继承人!
“你这招倒是挺狠的。”苏幕忽然笑了一下,“居然还能想出这法子?”
沈东湛揉着眉心,瞧了一眼周遭,“事急从权,非常情况就得用非常手段,这件事就算你不去做,也会有人去做。”
“还会有谁?”苏幕心下陡沉。
沈东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猜猜看。”
羽睫微垂,苏幕心有所思。
“不过,这事可不是我一人所为。”沈东湛又道,“有人的手脚比我更快,甚至借了我的手,让这流言蜚语来得更猛烈了些!”
苏幕皱眉,“谁?”
“有个人啊,像苍蝇一样讨厌。”沈东湛叹口气,“总是在边上嗡嗡的,吵得人闹心。”
听得这话,苏幕冷不丁坐直了身子,“顾西辞?”
“第一反应就是他,可见他在你心里的分量不轻!”沈东湛起身就走。
苏幕:“??”
“这人真是刁钻,什么风都敢借,都欺负到我锦衣卫头上来了!”沈东湛站在那里,幽幽的侧过脸看她,“苏幕,他对你似乎是……咬着不撒嘴了是吗?”
苏幕起身,“沈东湛,你这措辞有问题,什么叫咬着不撒嘴?”
“你咬过他?”沈东湛问。
苏幕狠狠剜了他一眼,“齐侯爷和侯爷夫人可知晓,你这背地里的德行?”
“咬过吗?”沈东湛追问。
苏幕磨着后槽牙,“你别太过分。”
自以为拿捏着她的把柄,便能这般肆无忌惮?允他恣意进入苏宅,已经是她的退让,若他还不知好歹,就莫怪她不客气了!
“我还能更过分。”沈东湛抬步就走。
苏幕咬着牙,“回来!”
“苏千户,欠债还钱,不过是身外物,欠了人情可就不好了……还不起!”沈东湛意味深长的开口,“欠我便罢了,旁人还是算了!”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幕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复杂。
这人……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爷,沈指挥使怎么气冲冲的就走了?”年修不解,“伞都不见得撑一把,连周南喊他,他都没有搭理。”
苏幕站在檐下,瞧着外头的绵绵细雨,“年修,欠了人情……要用什么还?”
“人情?”年修想了想,“自然是要人情去还,礼尚往来,不外如是。”
苏幕眉心微蹙,自嘲般苦笑,“我这里哪有什么人情?”
入了东厂,连人都算不上。
杀的人多了,人情味不好找。
“爷,您怎么了?”年修不解。
苏幕回过神,“去大牢。”
“可是……”年修骇然,“督主还在那呢!”
苏幕点了点头,“不去也得去,不然那太不符合常理了。义父都出手抓人了,我这还悠哉悠哉的,像话吗?”
“是!”年修颔首。
东厂,大牢。
栾胜漫不经心的捻着玉片,摩挲着修剪得极好的指甲,“进了杂家这东厂大牢,该说的就自个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来日死了,连个囫囵个的尸身都留不下来!”
莫安浑身是血,腿上的肉都被拉了半截,整个人半挂在绳架上,奄奄一息。
边上跪着,惊恐到了极点,几乎快要发疯的王妙琳。
栾胜让她亲眼看着,东厂是如何对付刑犯,何为生不如死的酷刑!
“王姑娘,你想试试吗?”栾胜阴测测的笑问,唇角微微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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