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打眼斜睨着他,“以前只觉得你这人冷面无情,软硬不吃,瞧着不好对付,如今才晓得,你最不好对付的,是你这张厚皮子。让你去挡千军万马,定然堪比铜墙铁壁!”
“多谢苏千户夸赞,我定然将这优良传统,发扬光大。”沈东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苏幕翻个白眼,“这般油嘴滑舌,你爹娘知道吗?”
“唯你知晓。”他说。
苏幕一怔,没再理他。
“我两得在这藏好咯,可不敢让人知道。”沈东湛环顾四周,“咱两个不要单独行动,白日里保持体力,轮换着休息,夜里再行动。”
苏幕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叶子裹住,洗剥干净的野鸡,然后在叶子外头又裹上一层黄泥,埋进了溪边挖好的土坑里。
一抬头,沈东湛木楞的站在那里,定定的瞧着她。
苏幕扯了扯唇角,满手都是泥,“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往常都是周南做的。”沈东湛如实回答,瞧了一眼手里的兔子。皮都剥好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让这兔子,变得好吃点?
苏幕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只负责吃?”
沈东湛没吭声。
“方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那边树上有个蜂窝,你去弄点蜂蜜过来。”苏幕在溪水里洗了洗手,回头冲他吩咐。
沈东湛放下兔子,“好!”
不多时,沈东湛归来,手里提着个蜜蜂,只是手背上有个凸起的包,周圈红肿,可见是让蜜蜂给蛰了一口。
苏幕已经生了火,当下皱起了眉头,“就少说了那么一句,别让蜜蜂蛰了,你便如此蠢笨?”
“有点疼!”沈东湛低声说。
苏幕的话到了嘴边,终是生生咽下。
接过蜂窝,苏幕将兔子挂在临时做的架子上,翻了两个圈之后,便指了指溪边,“去洗一洗,我去找药!”
沈东湛愕然,“去哪?”
“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她头也不回。
沈东湛就站在溪边,瞧着她确实没走远,这才放下心来。
不多时,苏幕转回,手里捏着一把草,“这是新鲜的马齿笕,捣碎了对消肿有好处,还好是春日里,要是冬日里什么都没有,看你怎么办!”
上药之前,苏幕拽着沈东湛的手,反复确认他手背上没有蜂针了,这才将马齿笕的汁液挤在他的伤口处。
瞧着她垂眉顺目,极是专注的样子,沈东湛悄悄的身子前倾,忽然趁她不注意,在她额角啄了一口。
苏幕骇然心惊,冷不丁跌坐在地上,“你干什么?”
“偷香窃玉。”他瞧着手背上的伤口。
值得!
“下次我就在你的伤口里下毒,毒死你算了!”苏幕拍拍屁股起身,回到了火堆旁边坐着。
相较于夜里,白日里生火,不会太明显,何况他们在密林深处,只要火势够大,就不会冒浓烟,便不会被发现。
沈东湛就在她身边坐着,“你我深处密林,再无旁人搅扰,若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你我私奔私奔了。守一人终老,不理红尘烦扰,倒是极好!”
“聘则为妻,奔则妾,我才不屑与你当妾?”她翻个白眼。
沈东湛:“……”
好像说错话了?
“我的意思是,两个人其实也挺好的。”沈东湛凑近了她,低声说,“你看这无人打扰的,就你我二人,你还为我洗手羹汤,我这……”
苏幕幽幽的望着他,“我不止可以洗手羹汤,我还能跟你一决高下!沈指挥使,您是手痒了,还是皮痒了?”
沈东湛心头微恙,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但凡是个女人,都是记仇的,小心眼的!
不得不说,苏幕的手艺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