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出,是能力有限。
不查,则是胆色问题。
身为太子,理该胆色过人,有所担当。
“那此事交给你!”李璟道,“本宫信你。”
顾西辞行礼,“是!”
出了行辕,云峰有些犹豫,“公子,这事不简单,您确定要掺合进去?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有头绪,您去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少废话,去李府。”顾西辞登上马车。
云峰点头,坐在了车前,驱车前往李府,“此前您设了一场宴,也没见着人感激您呢!”
“我需要他们感激吗?”顾西辞坐在车内,“看懂彼此的心,比什么都重要。有时候,感情这东西就是要旁人推一把,才能进一步。”
云峰叹口气,“您是没瞧见,沈指挥使进苏千户的院子时,那脸色黑得……就跟天底下人都欠了他银子似的。”
“无需看见,知道就好。”顾西辞道,“这事揭过,不许再提。”
云峰颔首,“是!”
折扇敲在掌心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顾西辞低眉手中的折扇,低声呢喃,“我也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会不会后悔……可来日,这兴许就是保全她,最好的一条退路,你莫要怪我!”
马车停在李府门前。
顾西辞下车的时候,瞧了一眼周围的锦衣卫,包围得这么严实,甚好。
“公子。”云峰搀了一把。
顾西辞拾阶而上,抬步进了李府。
人,都在后院,围拢在李时归的病房内外。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李时归的性命,只有他活着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以及曾经发生在江府的旧情。
可大夫很是迟疑,“李老大人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像是年轻人,毒虽然控制住了,但是想要完全排出体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至于何时醒来,这就难说了!”
满屋子的老弱妇孺,哭哭啼啼的。
苏幕在檐下站着,瞧着出来的沈东湛,“脸色不太好,可见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夫说,命是保住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沈东湛负手而立,站在她身边。
苏幕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转头冲底下人吩咐,“留一个李家人在屋内伺候,其他人全部赶出去,谁敢有异议,拖出去,打!”
“是!”东厂的蕃子快速进了屋子。
不多时哭声愈响,紧接着李家人都被赶了出来,只留下老家仆在内里伺候着。
“都给我闭嘴!”苏幕一个眼神过去,众人哭声骤歇,“别让我听到一声响,若是惊扰了李老大人的静养,就别怪我不客气。”
音落,妇人赶紧捂住了孩子的嘴,拖拽着孩子离开院子。
东厂都是疯子,都是刽子手,谁能不怕?
不过,李家儿郎而是留了下来,是沈东湛让他留下的。
李时归就一个儿子,名,李重君。
“李公子。”沈东湛问,“你父亲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常?”
李重君心有余悸,当即行礼,“回指挥使的话,父亲近来与平素无异,只是听伺候的老奴说,家父这两日睡得不好、进得不香,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李老大人与大人,交情匪浅啊!”沈东湛又道。
李重君点点头,“江大人初来煜城的时候,蒙父亲手把手教于煜城公务,所以对父亲如同恩师一般,感恩在心,颇为敬重。”
“你若不说实话,怕是很难找到凶手,若是对方再来一次,你觉得你爹这把身子骨,能撑得住吗?”苏幕轻哼,“就这点把戏,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戏耍?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重君吓得“扑通”跪地,瞬时身子剧颤,“不敢!”
“不敢?”苏幕勾唇。
忽闻刀剑出鞘之音,刹那间寒光迸溅。
“慢!”沈东湛疾呼。
若非他及时扣住了苏幕持剑的手,只怕她这一剑下去,李重君就得身首异处。
身子一软,李重君瞧着近在咫尺的青锋剑,当即瘫在了地上,面色煞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瞬时而下,“别别别杀我,别杀我!苏千户饶命,苏千户,我、我我说!我说!”
“不见棺材不掉泪!”苏幕冷嗤。
反手间,收剑归鞘。
她居高临下的抱剑在怀,将身形立得笔直,周身杀气毕露,不曾收敛分毫,只听得她音色飒冷的匍出一个字,“说!”
沈东湛的舌抵了抵后槽牙,不紧不慢的退到一旁站着,冷眼旁观。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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