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沐飞花离去,栾胜并未着人拦阻,只在原地站了站,便疾步朝着苏幕走去,第一反应是扣住了苏幕的腕脉。
气血翻腾,不是弄虚作假。
“苏幕无能,请义父恕罪!”回过神来,苏幕扑通跪在地上,呼吸凌乱。
栾胜冲她抬了手,“起来吧,这可不是省油的灯,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杂家也是吃力。这人早些年便是如此放浪不羁,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义父与齐侯夫人交过手?”苏幕起身,捂了捂血气翻涌的胸口,心下诧异而不解。
栾胜睨了她一眼,沉默半晌。
“义父?”苏幕皱眉。
栾胜抬步朝着屋内走去,“你让人查一查,齐侯夫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杂家觉得她应该不是完全冲着沈东湛来的,保不齐沈丘也在煜城附近。”
“义父似乎对齐侯府颇为忌惮?”苏幕不解,“这些年,我没见义父忌惮过任何人,唯独这沈氏夫妻二人,义父似乎能避则避?”
栾胜进了门,拂袖落回原位,“旁人倒也罢了,这齐侯府的人是什么模样,你方才不是都亲眼瞧见了吗?齐侯夫人尚且这么不着调,你觉得沈丘会是个好东西?”
“义父此话何意?”苏幕确实不明白。
何意?
栾胜瞧着桌案上明灭不定的烛火,眸色幽深而阴狠,“但凡有名有位有身份者,人前都得要个脸,唯独这沈丘夫妻二人,呵,从来不知道脸面为何物!”
苏幕:“……”
“那些自诩名门正派之人,多多少少会有些顾忌,即便要耍手段,那也是暗地里悄悄的做,可这沐飞花和沈丘二人,简直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栾胜提起这二人就觉得脑仁疼,简直脑瓜子嗡嗡的,“不管阴谋阳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苏幕顿了顿,“那不就是与咱们一样?”
“一样?差得远了!”栾胜摇摇头。
这哪儿一样了?
沈氏夫妻二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他栾胜好歹也是要脸面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苏幕忽然就明白了,沈东湛那股子“不要脸”的劲儿,还有不拘泥于世俗,连个太监都不放过的行径,是出自于何处。
原来,是上行下效啊!
思及此处,苏幕忍住了笑的冲动,面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之态,“义父,那我让人去找找看,若是能找到齐侯爷,也算是一桩大事。”
“去吧!”栾胜一听“齐侯府”就烦躁,恨不能掘地三尺,把这沈氏夫妻二人挖出来,丢到犄角旮旯里去,这辈子都别再见着。
苏幕行礼,疾步出了门。
“对了!”栾胜忽然又道。
苏幕心惊,慌忙转身行礼,“义父还有什么吩咐?”
莫不是瞧出她……
“回去之后让大夫瞧瞧。”栾胜眯了眯眸子,“免得那女人用了暗招,留于你体内,回头再想自救,便是为时太晚。”
苏幕故作诧异的抬头,“暗招?好,我马上去找大夫。”
语罢,苏幕夺门而出。
奈风快速进门,“督主?”
“这女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功夫倒是与昔年差不多,但是内力……杂家也不是她的对手。”栾胜摇摇头。
只怪自己这些年只顾着争权夺势,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去潜心修为,不似沐飞花,有的是时间提升自己,愈发的难以对付!
奈风心惊,“这齐侯夫人,还真是了不得!”
“要不是他们主动放了权,从此漫山遍野的跑,你以为皇帝为什么斩杀了那么多功臣,独独不敢动齐侯府?只怕是逼急了,到时候这夫妻二人把心一横,直接进宫弑君……”栾胜叹口气,“沈丘和沐飞花,这两个臭不要脸的,绝对能干得出这事!”
皇帝也是怕死的,知道这天底下没多少人能敌得过这二人,便这般肆意养着。也亏得沈东湛入了殷都,皇帝更多了一重保障,拿捏住了二人的把柄,心里更安生了些。
不怕遇见横的,就怕遇见横到不要命的!
栾胜都这么说了,奈风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齐侯府那一家四口,除了小儿子沈东麟,其他的都不好惹。
不好惹,真不好惹!
出了院门,苏幕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年修抬手拭额,惊觉额头满是冷汗,“好险啊,爷,差点就死在了齐侯夫人的手里,她是不是不知道您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