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万般情愫又有何用,世间本无后悔药,到了最后终究也是大梦一场,醒后惊觉万事空。
栾胜回来的时候,面上无悲无喜,瞧着并无任何的异样。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年修低声开口。
苏幕的确也没发现栾胜的异常,即便这么多年父子相称,她还是没能做到,彻底了解栾胜,这其实也难怪,都是疑心甚重之人,她不了解栾胜,就如同栾胜其实也不了解她一般。
流于表面的东西,只是装模作样。
“走吧!”苏幕翻身上马。
栾胜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依旧伺候在李璟左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一路上还算太平,毕竟有东厂和锦衣卫双双护卫,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不要命了吗?沿途的官吏亦是尽职尽责,好吃好喝的待着这位太子殿下,生怕行差踏错,丢官卸职都是轻的,万一抄家灭门,可就得赔上身家性命了!
两日后,就能赶到殷都。
“今日时辰不早,天色已暗,又逢着雨后路滑,不适合赶夜路。”栾胜道,“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全着想,去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咱们原地扎营休息。”
奈风行礼,转身离开。
“义父?”苏幕近前,“方圆十多里以内,都没什么人家,此处就这片林子还能遮风挡雨。”
火光葳蕤,栾胜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苏幕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义父,您这是怎么了?”
“做得很好!”栾胜难得夸赞她几句,而且还是无缘无故的那种,“小心驶得万年船,今夜你且去护着那些税银,太子殿下的安危就不用你操心了。”
苏幕:“??”
这可不像是义父平素能说出来的话,要知道,早些时候他还迫使她,不得不去见太子,不得不伺候太子左右,以此来博得太子的欢心和信任,以便于东厂日后的行事。
但是现在……
“还愣着干什么?”栾胜音色陡沉。
苏幕这才回过神,当下行礼,“是,我这就去!”
“苏幕!”栾胜又喊了声。
苏幕愕然转身,心下有些慌乱,莫不是义父反悔了?
“夜里风凉,你……”栾胜张了张嘴,瞧着她那紧蹙的眉头,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合适,将后半截话缩了回来,“罢了,没事!”
苏幕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全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狐疑的凝着眉头,转身离开。
“爷?”及至走远,年修才开口,“督主怎么怪怪的?”
苏幕顿住脚步,林中夜色沉如墨,她也不清楚栾胜这是想说什么?想了想,便仔细的叮嘱年修一番,“今夜保持警惕,我总觉得他定是要做什么?此前跟奈风走开,说不定是布置了什么,为了以防万一,你且去那边说一声,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