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倒也不着急,反而是这男人着急了。
“东厂阉狗,人人得而诛之!”男人眦目欲裂。
苏幕瞧着他,“你瞧着与那些,易容成谭文君的替,身不太一样,想必身份亦有所不同。哟徐诶东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男人一怔。
“谭文君是个疯子,走火入魔多年,一受刺激就控制不住自己,但你不一样。”苏幕揉着眉心,“从进来到现在,我在你身上,没瞧见那股子疯魔戾气,脑子还是分外清楚,可见除了谭文君,平素都是你在做主吧?二把手?”
男人没吭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年修低喝。
苏幕徐徐起身,缓步朝着门口走去,“听说先太子死后,太子妃的母族也被满门抄斩,但有忠仆护主,护着太子妃和襁褓中的皇长孙逃离。”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苏幕。
“不知道那位忠仆还在不在,是不是还活着?”苏幕回望着他,“据说是太子妃的母家兄弟,若是论就起来,先太子还得尊他一声小舅子。”
男人双拳紧握,咬着唇死活没有再开口。
苏幕拂袖而去,石室大门砰然关上。
室内瞬时黑沉如墨,唯剩低低的呼吸深,沉重至极。
“义父那边如何?”苏幕边走边问。
李忠忙道,“半道拦截,老戏码了!”
“人呢?”苏幕又问。
李忠低声回答,“已经被劫走了,估计会认为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个交代,他不是问我要人吗?现如今,我已经把人交给他了,接下来是真是假,他自己去分辨,反正……落在我手里的,也是这么个人。”苏幕轻呵。
抵死不认,能奈她何?
“咱们的人已经出了城。”李忠又道,“只是,真的要一锅端了?”
苏幕顿住脚步,灯笼摇晃,落着斑驳的光影。
有了羁绊之后,做起决定来,免不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这种事情若是换做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下令,让这些腌臜东西消失在世上,免得来日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