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风看出来了,督主方才是真的动了气儿,但……依着奈风对栾胜的了解,一掌都下去了,再补一掌废了这厮的功夫或者手脚,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栾胜收手了?
下一刻,奈风骤然领悟过来。
伤口?
果然,栾胜今儿穿得一身漆黑袍子,饶是如此,亦能隐约见着暗色,可见是真的伤口开裂,若他再耽搁下去,这伤怕是再也瞒不住众人了。
“督主?”奈风疾步上前。
栾胜没吭声,也没有停留,只是面色惨白的往前走。
见状,奈风不敢再耽搁,马不停蹄的跟在栾胜身后,至于这凌霄子,留着一条狗命,早晚会有人收拾他。
回到休憩之处,栾胜快速褪下外衣,绷带早已血色斑驳,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渗。
奈风手脚麻利,赶紧取了药箱,默不作声的为栾胜重新包扎。
“该怎么做,不用杂家再教你吧?”栾胜的额头有细密的冷汗渗出。
奈风先是一愣,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自家督主的意思,“是!”
在宫里杀人,是下下之策。
但对于东厂而言,不杀人自然有不杀人的法子。
…………
凌霄子被抬回来的时候,苏幕就在回廊里站着,只瞧着宫人七手八脚的把人送回房间。
只一眼这厮惨白的面色,以及唇角的血,年修便止不住的翻白眼,嫌弃的啐了一口,“真是活该!听说,是被督主给打的。”
苏幕没吭声。
“说来也奇怪,以督主的处事手段,动了手就没有留他性命的道理。”年修只知道,督主做事,素来心狠手辣,从不会留有后患。
这一次,是怎么了?
“人都是会变的。”苏幕面色沉沉,眼巴巴的等着天黑。
天黑了,沈东湛就会来找她。
不过,她并非是矫情,而是有很多话要跟沈东湛说,比如说舒云的事情,比如说顾东朝的事情,还有南都的动静。
如今苏幕出不了宫,心内各种焦灼,沈东湛得的是第一手消息,且这人理智得出奇,不会妄下判断误导她,是以她最想知道,沈东湛传给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