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寄北被朝廷委任为巡查特使,到底还是离开了殷都城,他走的那天,李珝站在城门楼上很久很久,直到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这才回过神来。
“爷,叶公子早就走远了!”植吾撑着伞。
李珝转头看他,“叶尚书大概会恨死我了,没劝住人,反而把他儿子给劝跑了。”
“叶尚书心如明镜,应该会明白爷的苦心。”植吾忙道,“只是大家都走了,爷可能会觉得孤单吧?”
曾经这三人于殷都城碰头,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如今,一个下落不明,一个远离殷都城。
“都走了好!”李珝叹口气,朝中局势尚未稳定,离开一阵子避避风也好,“等着哪日,我独揽大权,他们再回来也不迟。”
植吾没敢多说,心里却很清楚。
有些人一旦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比如说,沈东湛。
又比如说,叶寄北。
二人的性子太过耿直,尤其是沈东湛,能力太高,在旁人看来是辅佐新君的不二人选,可现在有了李珝,一山不容二虎,终究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冲突的次数多了,免不得会心生嫌隙。
既是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一进一退。
叶寄北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在李珝没能登上那高位之前,暂避风头,固然是聪明至极,来日就算李珝真的振臂一呼,自己没个扶位的功劳,必也没人会担心他,邀功自居。
无功无过,最好不过!
“以后这殷都城,就冷清了!”李珝摊开掌心。
雨丝落在掌心,凉意浸入骨髓。
“真没意思。”李珝低声说。
植吾垂眸,“上来了,就下不去了。”
“这话听着真伤感。”李珝拂袖往前走。
植吾旋即跟上。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李珝道,“我是真的担心沈东湛他们,一个诈死,但确实是情况不太好;另一个,是抬着离开殷都城的。两个伤病凑一起,还不定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