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怕您吃不了苦药,就给里面搀了点糖。”丫鬟解释。
的确,苏南绫打小身康体健,虽然是个大夫,却是最厌恶这样苦哈哈的药,甚少触碰这些东西,唯一一次摔伤了胳膊,爹强行给她喂药,最后还得用糖哄着,她才不哭……
想起这事,苏南绫忽然红了眼眶。
不知道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她这个女儿很不争气,瞎眼至此地步,以至于沦落成了金丝雀,飞不出这囚笼。
“好了!”苏南绫将空碗递出去。
最近有些浑浑噩噩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点什么,只能坐在窗边发呆。
“夫人,今儿外头的天气很好,您要不要出去走走?”小丫鬟问。
瞧着小姑娘稚嫩的脸庞,笑靥单纯的样子,苏南绫很难拒绝,看见她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今日的阳光甚好,后院的兰花都放在阴凉处。
苏南绫捻着剪子,小心翼翼的修着一些枯叶,继而往花盆里埋了点花肥,有点事情可做,就不会想太多,心里也能痛快一些。
栾胜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苏南绫忙得满头大汗,在兰花堆里游走,素色的罗裙被风吹起衣角,像极了翻飞的蝴蝶,几欲振翅而飞。
“督主!”丫鬟行礼。
栾胜转头睨她,“药给她了?”
“按照您的方子,按照您的法子,将避子汤换成了坐胎药。”丫鬟俯首,“夫人没有察觉,只是问了句,为什么是甜的。”
为什么要用食盒?
妙用就在这里。
食盒是在避子汤里浸过的,承着汤药的碗也是避子汤里泡过,混淆了各种药味,让苏南绫分不清楚真假。
放了糖,更是尝不出真滋味,何况她当时神情恍惚,压根就心不在焉……
“她怕苦。”栾胜望着不远处的人。
听说生孩子很疼,可是……
紧了紧袖中手,栾胜幽然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别让她知道。”
“是!”丫鬟行礼。
栾胜很清楚,一次两次能骗过苏南绫,但次数多了绝对会露馅,所以这种法子只能用一次,但一次也好,万一呢?万一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