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涣出自富贵之家,华家公子的家世更是显赫,所以他们俩的船更是大了许多……估计要不是冬季运河枯水期,他们开过来的船还能更大些。
和家人离别之际,沈渊的心里也未免沉闷了一阵,在这之后船行数日他都没有恢复过来。
到这时沈渊才意识到,在这并不长的一段时日里,他已经把扬州当成了家。
他并不是眷恋那里的风土故园,而是因为那些可爱的亲人和朋友……至于住的地方,其实只是房子而已,终归有他们的地方……才是家。
古人上京赶考,出行的时候是什么规模,基本上要根据家境来决定。
像沈渊这样不差钱的,自然是带着大量的家丁和行李,在安全和方便上都有保证。
至于说家境差一些的,也得用一匹马来骑着,后边还跟着一个骑驴的书童……再差一点的就连马和驴都没了。
在这一路上,没过多久沈渊这条船上就是人满为患,毕竟沈涣他们各自分船赶路,在船上太没意思了。
路上能用来消遣的东西极其有限,别说是生性好玩的沈涣和志趣清雅的华潜。没过几日,就连柳如青也成了沈渊船上的常客。
别说别的,就听沈渊手底下这些人绊嘴吵架都是一乐儿,比他们在船舱里下棋有意思多了。
更何况苏小棠和龙小羽都是过来人,自然是一上船就等着沈少爷给他们讲故事,这点小事当然难不住沈渊。
于是沈渊上午漫威电影、下午东瀛动漫,晚上聊斋加鬼吹灯,听得他们如醉如痴,吓得苏小棠哇哇大叫。
他们一路行船,过了高邮宝应就开始渐渐冷了起来,一到山东境内更是寒风刺骨。
眼看着船行过了德州,天气越发寒冷,就连运河水里都出现了细小的冰凌。沈渊让大家把准备好的厚衣服拿出来换上,在这之前,细心的蓝姑娘把每个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外面的船板上一阵乱响,大冷的天儿舱门窗户都没开,不过大家都知道来的是谁。
沈涣少爷处在变声期的话音儿十分难听,正在吩咐端着食盒的家丁小心些,不要把饭菜洒到运河里去。
吴六狗裹着一件大棉袄,正把头靠在舱壁上闭目养神,就觉得旁边有人捅了他一下,等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风倾野。
他知道风倾野是啥意思,这些日子风倾野经常用乱七八糟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测试他的嗅觉,大概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德州本地产的扒鸡,老汤炖得软烂,沈涣少爷自家船上做的红烧狮子头和蒸鱼……那个汤你可别喝啊大师!”
说到一半儿,吴六狗朝着妙莲大师那边忽然拐了一句,妙莲立刻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清汤炖的菜心和粉丝,看起来是素的,其实是野鸡崽子吊的汤……沈涣少爷还真会享受!”
吴六狗说到这里,又接着闭目养神去了,而风倾野则是好奇地点了点头。看他这意思是准备一会儿菜拿进来,他好验证一下吴六狗说得对不对。
沈渊在旁边看得直乐,那还有不对的?
这个大鼻子的嗅觉本来就灵敏到令人发指,而且他家还是开酒楼的。沈渊甚至觉得凭借着饭菜的气味儿,吴六狗都能闻出厨师做菜的时候心情如何,怎么可能把菜名给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