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一个少妇从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她挽着高高的发髻,穿着雪白汉服,束着一条粉色的腰带,像一朵出水芙蓉,显得高贵而清纯,没有一点商场的铜臭味。
她穿着粉红色的布鞋,从楼梯上款款走来,神情淡然而从容,她走到他俩面前时,向他俩微微鞠躬,然后伸出纤纤素手与他俩握手:“两位警察辛苦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她浅浅一笑,表示歉意,然后悄然坐下,身子稍稍向后仰,非常放松的样子,就像天空上一朵悠游的白云。
江一明看她一眼:她的身材纤细柔韧,脖子特别长,像白天鹅,五官像工匠精心雕琢出来一般精致,特别是那像雪一般白皙的肌肤,细腻而紧致,没有一丝皱纹,岁月好像特别垂青她,让她停留在二十多岁,真是难得的人间尤物,难怪会被唐明诗垂怜。
“您是罗明慧,罗董?”
“对,我叫罗明慧,你们叫我明慧吧,罗董太商业化了,我不喜欢。”她的声音尖细而甜美,随着她吐出的气息飘来一股淡淡的芳香,难道她的嘴里也喷香水?
“好吧,我就叫你明慧,聪明又智慧,名字真好听。”江一明难得赞美走访对象。
“过奖了,江队。你们光临寒舍,应该有公事吧?”她边说边向外看一眼,玻璃墙外是一片花圃,里面开着黄色的康乃馨和鲜红的玫瑰,很多蝴蝶和蜜蜂在花朵间翩翩起舞。
“对,唐明诗被人枪杀了,你应该知道吧?”
“有所耳闻,但是不知是什么情况。”她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时,电磁炉上的水开了,她挺起身子,伸手去关掉电源,然后开始泡茶,动作娴熟、优雅、有序。
“你好像不关心他?”江一明觉得她有点冷漠无情,连情人的生死也不关心。
“我凭什么要去关心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呢?”她并不生气,依然带着浅浅的微笑。
江一明不想和她打持久战,从手包里掏出一叠曾辉拍摄的照片,递给她说:“我们调查过了,这些照片不是伪造的,你也不是唐明诗的学生,应该是情人关系。”
罗明慧接过照片,没有一张张翻开来看,把它放在大理石茶几上说:“我已经看过这些照片了,对,我曾经为唐明诗的魅力和才华所倾倒,我们保持了将近10年的情人关系,但是后来出了一点事,让我彻底失望,不,是绝望,于是我快刀斩乱麻,毅然离开他,尽管他苦苦挽留,但是已经挽不回我的心。”
“能告诉我,什么事让你如此绝望吗?”江一明真诚地看着她,盼望她能坦陈相告。
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往事,表露出一丝忧伤,沉默一会儿之后,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一种权力的交易,我是交易品,你们男人真龌龊,说白一点,他的检察长是我卖身换来的,他当上检察长之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开始做生意,十年过去了,我赚了几千万元,你们知道商场也是有潜规则的,只要我想干,不管什么事,十有八九会成功,只是对不起上天恩赐给我的美貌和身材。”
“谢谢你的坦陈,同时说声对不起,让你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与其捂在心里,不如说出来,就当是在上帝面前忏悔吧,这样我会轻松一点。”
“我们可不是上帝,我们是为了破案而来的,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情况,你是否知道唐明诗得罪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2008年夏天我就离开他,搬出他出钱租下的莱山别墅18号,从此以后,我再也有联系过他,更没有和他见面过,只是从他朋友的朋友口中得知他的一些情况,不是我刻意打听,而是那个朋友刻意要说给我听的,我没听到一半,就借故离开那个朋友,总之,有关唐明诗的一切,我听了都会觉得恶心。”
“不一定要2008年以后的情况,以前的也可以,甚至他以前所有事情都可以。”
罗明慧低头沉思起来,在脑海里努力地搜索着和唐明诗过去的种种往事,她微微皱眉的模样也是很美的。
“其实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工作上的事,我们除了偷偷摸摸偶尔在一起吃喝玩乐之外,最多是聊天,大部分都说一些他童年的往事……不过,有一天晚上他来莱山别墅找我,当时他的心情很不好,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一个下属犯了严重的错误,他忍不住打了他一耳光。”
“那个下属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杨马吧?对,是叫杨马,这个名字比较好记,也好听,很有英雄气概。”
“杨马犯了什么错误?”
“我没有问,他叫我不要问他工作上的事,因为这是国家机密,所以,如果他不说,我从来不会问。”